秦翎聽完問“是因為桃木辟邪么”
鐘言拉著他的手講“桃木雖然辟邪,但也比不上雷擊木,雷擊木又比不上雷擊桃木。柳樹是陰樹,招魂幡倒是用它來做,萬一選不好,選中了柳樹中的癸樹那么家里必定有血光之災。”
“鬼術會鬧鬼么”秦翎想起了水鬼,這些都是普通刀劍傷不到的邪術。
鐘言再搖了搖頭“不是鬧鬼的那個鬼,而是天干地支中天干的癸卯中的癸。癸乃是天干的第十位,數上來說便是十,十年陰柳就叫做癸柳了。這樣的柳樹已成精怪,不好對付,我如今就是擔心門口的那棵是癸柳,所以明知它對你不利又無法一下鏟除,生怕驚動。”
這些東西秦翎從未聽過別人講過,也沒在書中看過。但他雖說驚訝并不恐懼,小言都能坦然面對,他當然不會畏手畏腳。“可這也不對,十年的柳樹許許多多,城里不少人家都種了柳樹,河岸邊也有,豈不是都成了癸柳都要害人”
“哪有那么容易成癸柳的,癸柳可不是任由它自己生長,而是要吊尸油。這事我和你說,你別害怕,要是怕了我就不說了。”鐘言和他再近一近,“你可知不足三歲又死于非命的小孩兒怎么下葬”
秦翎搖頭,他完全不知。
“小孩兒太小,入不得祖墳,否則會魂魄不寧,壓不住。這就需要樹葬,先把小孩兒的尸首卸開,塞進一個大罐子里,然后選個陰時陰日吊在樹上才行。吊著的日子久了,大罐子里頭的尸首就曬出了尸油,往下滴入土壤當中,被柳樹緩緩吸入,這就叫陰柳。單這樣還不夠,每年死
了孩子都往樹上掛,
連續十年都有尸油滴入,
十年后這陰柳便是癸柳了。”鐘言停頓了,又說,“怕了嗎”
秦翎聽著不怕,但如此情景他只要一想就起一身小疙瘩。
“只是我如今還不懂如何應對精怪。若曹良真用這樹來害你,只能說心思太過歹毒且小心,癸柳比鬼怪要難殺,我從未聽說過有人殺過樹精。天地萬物,自然凝結的東西是最厲害的,只要有光有水有風,就算把癸柳燒成一把焦木它仍舊可以活過來。”鐘言靠在了秦翎的肩頭,“我現在只盼望那東西不是。”
秦翎抱住了小言的肩,一時之間內疚萬分“辛苦了,不僅要對付鬼,還要對付這種東西。”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和你成親了當然要護著你。”鐘言剛要噘嘴,沒想到秦翎已經先他一步上了手,在他嘴唇上彈了一下。
“又噘嘴了,像個小孩子,根本不像是年長于我。”秦翎無奈地笑,只希望有朝一日能解決所有的事,讓他們過過安生的日子。
可今晚就注定不安生,鐘言在三更時分還是要出門,不同以往的是以前出門要給秦翎下昏睡散,趁著他沒醒出去再回來,這回是兩個人說好了的,兩炷香就要回來。小翠和元墨看著少爺和少奶奶說話,一個急著要走,一個依依不舍,連少奶奶的衣裳都是少爺親自給披上的。
他們不懂什么叫年少夫妻,只知道這樣好的情分好似已經顧不得男女之分了。
“好了,我去去就回。”鐘言算著時候,再不走一會兒院里就起來人了。
“雖說白日暴曬,可這時候還是冷的,你小心風寒。”秦翎一百個不舍得、不放心,“我若是能飛檐走壁就好了。”
“你在屋里等我,困了就先睡。”鐘言將他帶到床邊,“這紅繩是續命繩,能替你抵擋災禍,金鈴鐺也會警醒你,枕邊是我的銅錢手串。床下有符紙,屋里有僧骨和靈龜,一般的東西還真進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