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氣已經快要挨著盛夏,自從秦翎在驚蟄那天醒來的時候下過雨,這半年滴雨未落。
鐘言看著滿院子重新復活的花花草草,陷入沉思。其實自己早就該想到的,只是事情一樁接著一樁,居然給遺漏了。
不一會兒,元墨和小翠到院子里去潑水,瞧見院里的景象紛紛一愣,跑回來要和少奶奶說。鐘言將手擺了擺“我知道你們要說什么,我昨兒就說了,不著急,花草只是被曬蔫了。”
“那就好,不然全死了多可惜啊。”元墨慢騰騰地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和小翠交換眼色。鐘言把他們的小動作看在眼里,但就是不說,專門等他們開口。倆孩子磨磨蹭蹭到他身邊來,一個推搡一個,最后小翠被元墨推了過來,先朝著鐘言笑了笑。
“笑這么甜,有什么事問我啊”鐘言故意問。
“自然有事問主子。”小翠笑成一朵花,“那個少奶奶,您那晚是不是和少爺爭吵了”
“啊”鐘言一琢磨就知道是哪晚,“沒、沒爭吵啊。”
當然沒有爭吵,只不過你們大少奶奶我被人摸了一個遍啊。鐘言情不自禁地雙耳發紅,他趕緊揉了揉,生怕一大早上就變成一對兒尖耳朵。
“那您為什么說休書,說什么離開呢”小翠先松了一口氣,“我和元墨苦惱極了,生怕您和大少爺分開,若是真分了我和元墨都不知道跟著誰了。”
“就是就是。”元墨點點頭。
鐘言哭笑不得,敢情這倆孩子還偷聽墻角呢還好那晚拉著床帳,自己和秦翎又都不是放浪形骸之人,情雖滿,聲卻小,不然這倆孩子來日長大必定會反應過來他們在做什么。
“你們真是瞎胡鬧,我和他是明媒正娶的婚配,不會分開。”鐘言認真地說道,“旁人可能還會和離,我們不會。”
小翠和元墨頓時松了一口氣,兩個人同時喜上眉梢,兩日的憂愁這才從他們眉間散去。太好了太好了,少奶奶不會離開秦家,他們也可以不用考慮到底跟誰這個問題。正當大家松口氣的時候,外頭有人送來帖子,鐘言接過一看,居然是徐長韶下的。
說是午后親自來送紫花。
這事倒是稀奇了,他打發人來送就行,為何要親自登門鐘言沒有回絕,反而將這事和秦翎說了,兩人午后便什么都沒干,專門騰出時候來接待客人。
等徐長韶進院,正是烈日最盛的那一刻,奇怪的是徐長韶居然沒有出汗,也沒有拿扇子。
“秦兄。”徐長韶在門檻兒外頭停住。
秦翎坐在屋內的正位上“進來吧。”
“多謝秦兄。”徐長韶沒有直接進來,反而轉身向貼身小廝要東西。他捧進來一個棗紅色的木匣子,一共四層,打開后滿滿當當全是鮮嫩紫花。
“那日多有得罪,還望秦兄勿怪。”徐長韶拱了拱手,“我實在不知你們你們會帶著小妹出行,又給唐突了。”
“別叫這么親熱,小瑤又不是你的
妹子。”紫花清香撲鼻,秦翎卻只想給人轟出去。
“是,是。”徐長韶再次拱手,“不過這確實也不怪我啊,我不知道小妹她不是,秦瑤她想吃紫花酥,所以才將城內紫花盡數買下。今年雨水極少,紫花甚是難得,我娘親出閣之前總是親手做這個吃,如今她病重想吃,我一時急昏了頭才這樣。”
秦翎和鐘言都知道徐家夫人病重,徐長韶并沒有欺騙他們,所以也沒真想和他生氣。秦翎到底心軟,聽了這話之后才說“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