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花和童蒼就站在他們的面前,兩人穿的皆是尋常布衣,腳下踩的是草鞋。唯一不同的是童蒼的手里拿著一根百年木拐,童花仍舊背著他平日里用的草帽,手里拿著他心愛的小花鋤。
“您、您、您您為何看得出來”童花一開口就漏了餡兒,再想往回說已經來不及了。童蒼聽完直搖頭,真不知道該說孫兒性子單純還是太過愚笨。
鐘言朝他們走去,率先擋在了兩位神農和柳筎的中間。柳筎錯就錯在沒考慮到這一支遺脈,等她想明白了也就晚了。
“一開始我也沒想到,只覺著你有些奇怪。”鐘言眉峰微動,別說是花農,他院里隨隨便便來個誰他都提心吊膽,必定要細細觀察,絕不出錯,“我那院兒的風水不好,可你在里頭大修土木居然沒傷著你,可見你自有破解的法子。”
童花縮起肩膀,含胸低頭,嚇得不敢看向爺爺。頭頂被木頭拐杖敲了又敲,敲得腦袋生疼,童花也不敢和爺爺頂一句嘴。
“我不讓你進秦家,你偏要進”童蒼恨得牙根癢癢,“一早就知曉秦家有事,你不躲得遠遠的你以為自己那點本事能應付到最后死無葬身之地”
“老人家您也不必責罰他,凡事都有因果,他撞進秦家是今生命定,只不過我還有一事要問。”鐘言很是尊敬,上古遺脈三支,女媧為首,神農其二,神算其三,其中神農最難遇到,倒不是這支的人數最少,而是這支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隱居森山,長久不出。他們是草木之心,若要活得長久必定要接觸草木山水靈氣,但又心懷慈善,在大災大難之時最易出現。
童花仍舊不敢抬頭,確實是自己大意。他早就知道秦家的大少奶奶不一般,但沒想到居然能看穿他們的身份。
“院里那只小刺猬是不是你帶來的”鐘言直指白仙,“神農身旁多白仙,白仙也會和你們求藥,那小東西成仙不久,莫非是你帶著它”
沒想到童花快速地搖了搖頭,這倒是讓鐘言十分驚訝。
“不是我帶過來的,那只小刺猬莫名其妙就出現了,它和我說它救了人,就可以在這里長長久久地吃貢品。還說您給的貢品特別好吃,它再也不用餓肚子了。”童花小聲地說,“后來院里的草木被人下毒,白仙那晚就沒怎么來。”
風云欲來的感覺再次侵襲鐘言全身,白仙出現實為奇怪,他原本以為是神農帶過來的,沒想到居然不是。不過他也沒時間再問下去了,一根柳條快速地抽打過來,差點掄到童花的小腦袋瓜上。這要是掄到了這小腦袋就被劈成好幾塊兒。
童花只覺著身子變輕了,雙腳驟然離地就被人拎了起來,再回神時已經穩穩落地。樹葉的氣味夾雜在水腥氣當中,四周彌漫著一股濕熱,好似無數條河流的水被烈日灼干一起蒸發,滾燙附著在他們的身上。眼前原本清晰,忽然間落下彌天大霧。
童花到底年齡還小,十幾歲的小神農頭一次經歷天地之間的靈性動蕩,他緊張地抓緊自己的小花鋤,只見大少奶奶和爺爺已經
擋在了他的身前。
“邪物讓你活到今日是我老頭子失算”童蒼沒戴草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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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白的白發好似被風撕開。他的木頭拐杖硬直地戳在了地上,宛如一根釘子扎進了風里,直接將這陣狂風扎在了原地。面前的濕癸柳像是可以移動,幾個剎那的功夫它又長大許多,枝條張牙舞爪迎面撲來堪比天羅地網。
就在這數不清的柳葉和垂枝的交匯當中藏著一抹消瘦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柳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