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言也停下腳步,他知道樓道里肯定有事,但沒想到這樣快就直面碰上了。
樓道比較狹窄,僅能雙人并行。鐘言獨身一人走在最前,讓飛練護住施小明的魂魄。左右兩邊的墻壁也在他們的視線范圍內出現了泛黃的征兆,墻皮卷著邊兒地朝下脫落。腐壞的氣味沖進鐘言的鼻腔當中,鐘言一聞就知道這是什么味道,不是尸體的腐臭味。
而是一股老人味。
這股氣味不是臭,也不是熏人,就是年老之人即將逝去時候的氣味。就仿佛是人還活著,可身體已經快要不行了。鐘言曾經行醫,給不少老人把過脈,有時候還沒號脈只是憑聞就聞出大限已至。
小女媧端坐在前,沒有上去打擾,只是她的長尾巴左右晃動著,顯然沒有敵對的情緒,只是出于小孩子的好奇。
“這是什么啊”施小明躲在鐘言的肩膀后頭問。
“大概率是清風。”鐘言擺了擺手,意思是不用害怕,“不少居民樓里都有清風,不傷人也不禍害,只是趕上風水不怎么好的樓就容易出狀況。比如樓里的感應燈總是壞,或者電梯出問題,再或者碰上八字壓不住的人,病重體虛的人,就容易在樓道里聽見不該聽見的聲音。”
飛練伸出觸手,攥住了小女媧的尾巴尖,試圖把她拉回來。
沒想到小女媧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徑直朝著其中一位老人跑了過去。她可沒有鐘言的思維模式,什么瞧見清風就不搭理,她覺著好玩兒的事情就要過去嘗試,所以一把拉住了一個老太太的枯干的手。
完了,這回算是徹底打擾了,鐘言心里說著“叨擾叨擾”,就看到那個老人猛地轉過身來,臉部的皮膚已經深深凹陷,兩腮像凹了兩個大洞,眼眶里也是空著的,什么都沒有。
施小明只看了一眼,立馬縮回鐘言的背后。這太可怕了,簡直就是一具人形的骷髏。
飛練和鐘言目不轉睛地抬頭觀望,雖然暫時沒有出手,但都不敢掉以輕心。誰料小女媧是一丁點兒都不害怕的那個,不僅碰了這個,又碰了碰旁邊的老頭。
老頭同樣回過身來,也是一張讓人驚訝的瘦臉。
鐘言立馬推斷這兩個人都是病死的,并非是被人折磨致死。而且目前來看他們并沒有任何攻擊性,只是單純地站在這里,像是無家可歸。
玩兒了一溜夠,小女媧終于回來了,順著樓梯啪嗒啪嗒地跑下來,拉住了飛練伸向她的那只手。
接住她之后,飛練問“師祖,這三個怎么處理”
“先別動,這不像是隨意走動的清風。”鐘言又將他們看了看,心里犯起了嘀咕。他們和自己平時遇見的清風不太一樣,感覺很微妙。如果遇上清風,那真就如一陣風,感受不到他們的任何執念和存在,更別說發覺他們的強烈意圖。現在這三個老人的意圖很明顯了,就是站定,要定定地站在這里。
“先別管他們,我們先去骨灰房看看。”鐘言帶人后退著后撤,雖然他們都不懼怕孤魂野鬼,可是能不
招事的時候還是和平萬歲。一行人緩慢地往下撤,只不過這回是鐘言打頭陣,飛練負責斷后。每一層的聲控燈仍舊黑暗,到了七層的時候,鐘言忽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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