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言還當她們全部都忘了,到這時候不得不承認。“是。”
“是您救了我們嗎”冬華又問。
鐘言點了點頭。
四個姑娘一下子如釋重負,困擾她們多日的疑云被徹底撥開,見了明月。原來她們的腦子沒有出問題,那些斷斷續續的恐怖景象都是真的,并不是她們胡思亂想。
互相對著點頭的時候,鐘言和秦翎瞧著她們像瞧著四只不斷吃米的小家雀。
點完頭,春枝帶著妹妹們往前一跪“我們記住的事不多,但卻覺著死過一次,有時候身子冰冷,血肉都變成了冰雪一樣。既然少奶奶曾經搭救,那我們也必定不會貪圖安穩,只愿留在院里和少奶奶共進退。”
鐘言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顯然她們不會離開。這時,睡醒了的陳竹白抱著秦逸走了出來,身后跟著許蘭。
“怎么了”陳竹白問。
鐘言先將他攙扶到椅子上,將方才發生過的事情都給說了。陳竹白撐著精神聽完,先把小逸遞給師弟,隨后只身一人到了院里。
井口邊上已經沒了燭燈,陳竹白往下看了看,沒多會兒就回來了。鐘言等他一進屋就問“還在嗎”
“已經不在了,但我覺著也很古怪。”陳竹白又坐了下來,雪白的臉幾乎要透光,端起茶杯都很費勁,“不是水鬼。”
“我起初也覺著是水鬼。”鐘言先說自己的猜測,“徐長韶說在隱游寺瞧見水鬼了,我還以為那只水鬼跟著他下山回來了。可是仔細一想,不對,要是水鬼咱們怎么可能沒發現況且水鬼厲害,白仙不是它的對手。”
“井口已經有酸味了,說明那東西已經來了不止一次,你說得沒錯,應該就是從秦家的水道進來。”陳竹白說,“只不過能清楚知道水道又能憋氣游水,在漆黑無光的水下不迷路,還要身材纖細如小孩子一般,這樣的人,秦家有嗎”
鐘言扭頭看向秦翎。
秦翎搖了搖頭“這我不知道了,要問徐蓮,她管事,她清楚家生子的去留。”
“是不是家生子暫時還未可知,就算真有,哪家的小孩子能在水道來去自如這人必定極為熟悉秦家。”陳竹白心力交瘁,“如今只有主動出擊一回,明日把小公子病重的消息放出去,但只說病重,
并未傷及性命,
要說小逸還有得救。看看能不能引蛇出洞。”
鐘言點點頭,
看向懷里熟睡的秦逸。有了師兄的法術,他睡得倒是香甜無比,嘴角掛著吃飽喝足的笑容,手腕上戴著師兄買給他的元寶金手鐲。
但愿,這手鐲能保護他平安無事。
第二日,秦逸生病的事傳遍全院,在不少人的眼目里這是秦家又要變天的征兆。
原本以為二少奶奶生下孩子,二少爺這一屋就穩了,沒想到二少奶奶失了孩子。原本以為大少奶奶生下來會是死胎,沒想到活了。結果還沒到百天,孩子又不行了,真是風云變幻,一天一個風向。
從晌午開始,秦翎的院子里就沒有安生過,先是何清漣親自來看過,這倒是出乎鐘言的意外。
她完全可以派個人過來看看,哪怕給上一屋子的補品也不用親自跑這一趟,先不說秦翎是不是她養大的,有沒有母子之情,單單是秦翎是她親生之子的攔路石這一檔子事就讓兩個人身份尷尬。但當她抱起秦逸輕聲哄睡的那一剎,鐘言又覺著她很在意這個孩子。
“師兄,你覺不覺得何清漣不大對勁啊。”等人走了之后鐘言立馬問。
“她為何這么愛這個孩子”連陳竹白都聽出來了,“不光是方才,小逸落地那日她也是這樣,一瞧見孩子眼圈就紅了,要不是她有秦爍和秦泠,我還以為她膝下無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