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有著還未干掉的血跡,是鐘言用指甲劃破指尖而流出的鮮血。
“拿著這個去,讓飛練靠近。”鐘言將符紙親手給了他們,“這是解憂符,貼在他身上試試,但是我不保證能夠成功。但就算成功了也不一定有救,要等咱們回去再說。”
“解憂符”蔣天賜如獲至寶,“這東西能救他”
“暫時壓制,你們快去試試,我在這里想辦法打開墓穴。但是你要記住,你是凡人之軀,光明道人的身體也會受傷湮滅,只能讓飛練用觸手靠近,一旦受傷或失敗立馬斷掉觸手,你們活命要緊。
”鐘言只記得夢里是這樣說的,但真正要除掉蠱蟲還需要烈酒。歌聲越來越遠,望思山里頭的洞穴大概有幾百個,一個轉身的功夫誰也不知道歐陽廿會去哪里。
蔣天賜再次謝過,然后充滿希望地看向飛練。可飛練并不放心,歐陽廿和鐘言都是他放不下的人,于是當即自斷一臂。
手臂在地上緩緩站立,慢慢長出了腦袋和四肢,最后變成了另外一個飛練,只不過沒有衣服穿。這個飛練跟著蔣天賜走了,穿著衣服的飛練留了下來,選擇和鐘言一起面對墓穴。
墓穴和蔣天賜畫出來的樣子完全相同,連門環上小小的細節都有所呼應。鐘言用雙手接觸門板,實在無法想象這道門背后藏著什么,又是什么人愿意在深山里修建這么大的工程,足足藏夠了幾百年。
“呃”強烈的不適折磨著鐘言的身心,他捂住一只眼睛,卻無法抵抗頭疼帶來的眩暈。
他到底忘了什么,水清灣的真面目又是什么樣子
“師祖,師祖”飛練見鐘言狀況不對立馬拉他遠離了那扇門,鐘言始終不肯抬頭,他費了不少功夫才將那張慘白無色的臉蛋捧起來,果不其然已經淚流滿面。
“你不要哭,不要哭。”飛練手忙腳亂地擦掉他的淚水,卻不知道該如何哄好他。鐘言也不想哭,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淚流成河,就像進入小墓穴的感受似的,他快要被內心的悲痛撕碎了。
但比起進入小墓穴的悲痛,他更多了幾分束手無策的絕望,仿佛自己不管怎么努力都沒法實現什么事,一切都是無用功。
“到底是哪里錯了”他嘶吼著,捶打著飛練的肩膀,發泄似的喊了出來,“我到底忘了什么忘了什么啊夢里的那個人是誰,以前哭墳的人又是誰我又為什么非要來望思山,為什么”
一拳拳,一下下,實實在在落在了飛練身上,然而飛練就像感受不到疼痛,只有身體里面的心在疼。
“我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想起來水清灣背后的臉到底什么模樣到底是誰非要窮追不舍地殺你”鐘言的質問在山體內聲聲回蕩,“又是晚了一步,那條魚不能飛升就沒有怨鬼皮了,沒有怨鬼皮我去哪里給你找不化骨找不到你是不是就要死了”
“我不要了,真的,我不要那些了”飛練不明白他為什么這樣害怕自己死掉,“陰生子哪有那么容易死的,我不要那些也沒事”
“瞎說,你最容易死了。”鐘言摸著他的臉說,“那么多人想要你的命,我護不住你。”
“那我就自己護住自己,再護住你。”飛練將他的手抓在掌心里,輕輕地說,“別哭。”
“嗯。”鐘言只允許自己稍稍崩潰,悲痛和無力確實可以擊倒他,但他不能一直不作為。眼淚流干他就不能再哭了,鐘言重新打起精神,又一次回到了墓穴的門前。
他要找找開門的方法,他不會放棄。
“這個墓穴”他吸了吸鼻子,“這個墓穴用蠻力開不了,因為它的門不是常見的斷龍崖。斷龍崖
是一種常見的能關不能開的門,如果碰上了我肯定認得出來。要是能有一只鎮墓獸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