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次看向血腥氣的源頭,總不會是無緣無故就殺了這些人吧
“莫非,是在找胎記”鐘言忽然眼前一亮,“何清漣家鄉的老人還記著潘曲星,說他身上有一塊黑色胎記,應當就在背后。我原本以為曹良就是潘曲星,還故意放火燒他衣裳。難道那些老人記錯了,胎記不在背后而是在后頸,有人也在秦家找潘曲星”
“找不到之后便惱羞成怒,起了殺意”陳竹白順著這個意思往下說,但馬上又反對,“就算沒找到也不會殺人吧再說,這些人都沒有反抗的痕跡,也不像是強拉硬拽來的,倒像是聽了什么人的話。你記不記得白仙提過一件事,說秦瑤身上有仙家的痕跡”
鐘言點了點頭。
“別是狐仙吧狐仙要是上了她的身子,她若是壓抑不住天性就想要喝血了。”陳竹白也和仙家打過交道,雖說柳仙陰狠毒辣,但他更想敬而遠之的反倒不是蛇,而是黃皮子。
黃鼠狼狡猾,柳仙打架喜歡硬碰硬,雖然兇殘血腥但勝在一個光明磊落,可黃皮子截然相反,它們更喜歡用計謀引人上當受騙,成精后聰明絕頂,就連陳竹白都被它們騙過。而且那東西喜歡喝血,和別的仙家很不一樣。柳仙吃蛋,白仙吃蟲,清風吃香灰,而灰仙吃米,但黃家大仙就不一樣了,它更喜歡喝血。
給它們上貢的雞鴨鵝它們連羽毛都懶得去一去,咬穿脖子將血吸干便丟掉,倒是和這些尸首的慘狀有幾分相像。
“說不定就和小妹有關,這事不能大意。況且你瞧,死去的人都是秦家不重用的短工,若是他們消失也不會引起軒然大波,可見是特意選出來的。”陳竹白勸說鐘言,是因為知道這個真相很難令他接受,“我知道你和秦翎都疼愛秦瑤,可如今你瞧,秦泠都快被害死了可她還好好的,只因為她是女子不爭家產嗎”
鐘言一言不發,師兄的話仿佛都攔在了耳朵外頭,能聽見,但不想聽懂。
“秦翎娘親留下的嫁妝你不是沒見過,頂上半個秦家,柳家想要秦家的家業未必不動這個心思。等到秦瑤一嫁人,拿走的是大半嫁妝,你覺得柳家能心甘情愿嗎”陳竹白也希望這事與秦瑤無關,可事到如今
他們草木皆兵,“這樣吧,過幾日你把秦瑤叫到院子里來,我試探試探。”
“怎么試探”鐘言馬上問。
“自然有我的法子。”陳竹白拍了拍師弟的肩。
“好,如果真和她有關,我不能拿秦翎的性命冒險。”鐘言只能點頭,再無他法,“那這些無辜的人呢尸首怎么辦”
“我喚陰兵將他們搬走埋掉吧,先別走漏風聲。”陳竹白抽出一張符紙來,“曾經我喚陰兵殺生無數,如今也算是贖罪。”
十幾個陰兵頓時出現在馬廄里,看起來就和秦家的家仆差不過,鐘言擔心秦翎和秦逸便將這里交給師兄處理,自己朝著那朝思暮想的人去了。院落里點著燈籠,童花睡不著還在草藥園里忙活,充滿驚喜之色“大少奶奶,好事,好事”
“什么好事”鐘言兩步跑到面前。
“我種的藍瑛紫開花了”童花叼著一根草根就跑了過來,嘴里頭不知道又吃著什么,“有了那花的花蜜三少爺或許有救”
“當真”鐘言頓時雙眼放光,然而只是看到了頭頂的月亮。
童花嗯嗯地點著頭“當真當真,藍瑛紫最能解毒蟲之毒,特別是蜈蚣之毒。您可聽說過民間一種說法,被蜈蚣咬了一口的人必須馬上將蜈蚣砍成兩段”
鐘言搖了搖頭,竟然要這樣
“那是因為蜈蚣的毒性特殊,它們的毒牙咬了人之后會散發一種氣味,只有咬人的那條蜈蚣才能聞得到。若你不殺它,只要它還活著一天就要循著氣味找你,永永遠遠地爬向你,這也就是為何許多被蜈蚣咬了的人發覺毒蟲窮追不舍,哪怕換了地方住,不知哪日穿褲子的時候就發現大蜈蚣趴在褲子上了。”
鐘言忽然打了個哆嗦“這”
“藍瑛紫就能解蜈蚣氣味,這種花蜜若是單用便是劇毒,若是給中毒的人用才是解藥,天然當中毒物五步之內必有解藥,所以這東西經常在毒蟲出沒的地方生長,如今好不容易要養出花蜜,三少爺或許真有救了”童花用盡心力培育的草藥終于長成,這可比給他金山銀山還要高興。鐘言也跟著高興,趕緊跑回屋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秦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