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什么,只是這藥再吃就不好了。”鐘言笑著搖搖頭,扭身看向師兄。
陳竹白懷抱著秦逸,一抬手,將陰兵小人收了回來。
等秦瑤離開鐘言才變了臉色,噗通一下坐在秦翎身邊再難起身。秦翎剛要繼續翻看黃歷,敏銳地察覺到了小言的不對勁“怎么了”
“秦瑤壞事了。”鐘言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秦翎手中的黃歷冊子掉在地上“小妹不會也病了吧也讓人害了中了蠱毒”
“不是,不是。”鐘言趕緊說,“不是蠱毒,不是人害,是她自己把藥方子加量這才壞了大事。要是她按照我給的藥量吃下必定沒事,但她吃多了不小心傷了身子。”
“怎么傷著了”秦翎還沒聽懂。
鐘言看了看師兄,只好吞吞吐吐地說“小瑤恐怕,恐怕,往后再想生就難了。”
秦翎手里的茶杯終于打翻,這一刻稱得上是面如死灰,最后連閉眼都那么無力。自己和小泠快要走了,二弟不能生育,如今小瑤也莫非是天要秦家斷后
除此之外,秦翎想不到任何理由。恐怕這真的就是天意,天意不可違背。
這消息對秦翎而言太過殘忍,鐘言勸了好一陣子才將人勸住,好不容易給秦翎哄睡了。趁著這個功夫他來師兄房里,小逸這會兒還沒睡呢,睜著大眼睛在師兄身上亂爬。
“他怎么總這樣精神”瞧見孩子,鐘言心里泛起酸酸甜意,抬手將秦逸抱在懷中,“師兄你覺出什么了嗎”
“覺出來了,陰兵小人也覺著她身上有仙家的氣息,而且認不出是哪一路的仙家,甚是可疑。或許秦瑤比咱們想象中厲害許多。”陳竹白雙眼困倦,這幾日做法給秦翎續命也在耗費他的精神,“明日咱們去秦瑤院里探一探,我就不信揪不出什么來,要真是黃皮子那后廚死去的那些人就都是她吸血所殺。”
“秦翎還什么都不知道呢,還操心她的婚事。”鐘言見師兄疲憊不堪,說完便起了身,“今晚我帶著小逸去睡吧,你好好休息。”
秦逸往陳竹白這邊抓了抓,顯然不太樂意,但陳竹白實在沒精力去顧他,便只好點點頭,看著師弟將房門關上。
屋里回歸安靜,燭臺上的橘色火光溫暖人心,時不時晃在墻上,讓人看著就容易犯困。陳竹白輕輕地翻了個身子,不一會兒便沉入了夢鄉,然而他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清明夢當中,始終走不出去這個噩夢。
他清楚地明白這是夢,卻又無力更改。
這是他隨軍出征的頭一年,年齡剛過二十的新將急著立功,他們便在深山老林中埋伏西北的敵軍。天寒地凍
,為了誘敵出現將領使出一招苦肉計,裝作被大雪圍困,困頓不前,兵心動搖。然而西北敵軍也沒有那么輕易上當,久久觀察之下并未發兵,這時候就需要苦肉計再苦一招,由傳令兵冒死沖營往外送信,求兵求糧草。
而那時候的陳竹白并不明白這一招意味著什么,待傳信兵發兵之前是他去送的。
那人有著一張年齡不大的面孔,哪怕身子套上了鐵甲仍舊看不出多魁梧來。他身上背著軍旗就是背著軍狀,就在他上馬之前,陳竹白卻認出了他。
“等等,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陳竹白往前走了兩步,這張臉他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