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依你。”秦翎貪戀地看著他,只不過自己注定看不到這個多雨的夏日。
“等到伏天我還給你做冰碗,去年沒什么瓜果,今年可以痛痛快快地吃。”鐘言忽然一拍腦袋,“對了,還有白蜜,我得讓張開接著給我找去”
“算了,找不到就算了。”秦翎只敢在小言背向自己時流露出不舍,他一轉過來,秦翎還是那副自然的神情,“也不是非要吃,你別累著自己。”
“都給你做了兩三年的飯菜了,你現下才知道我累哼,往后不給你做了。”鐘言開了開玩笑,拉著他的手指晃晃,“我先出去了啊,你和小逸等我們。”
“好,快去快回,我就在窗邊等你。”秦翎笑著回,滾燙的手攥了攥小言冰涼的手指。最近他總是體熱,時不時覺著身子要燒起來,
等小言走后他便起身來到窗邊,不知道還能再為小言做些什么。
元墨和小翠站在旁邊守著,兩人也不再像從前那般逗嘴。
一到了夜晚秦宅似乎格外空曠,白日里那些人一個都找不見,只留下偌大的宅子。鐘言心口突突直跳,好似有大事要發生,他想恐怕就是小泠的事。
“師兄,你說小泠還能活多久”他不想面對,但也不得不面對。
“最少一日,最多兩日。”陳竹白腳步輕盈,“聽說秦爍已經開始操持白事了”
“都備著呢,只不過沒用秦翎的棺材。秦翎那口大棺已經封了,再說有我在也用不上。”鐘言看向月色,他嫁給秦翎那天好像就是這樣一輪圓月。
陳竹白回頭看了看師弟,嘴角顯然動過兩下,最后也沒說什么。
這回他們不去馬廄也不去秦爍的院子,而是直奔秦瑤的花房。剛嫁入秦家時鐘言最喜歡秦瑤這院的花,旺盛芬芳,永遠開不敗似的,他喜歡摘一朵鮮艷的花兒戴在頭上,聽師兄說戴花這習慣是自己打小就有的,他遇到自己時,頭上有一朵金燦燦的臘梅。
如今朝露一般的花墻在他眼中也沒了多少色彩,鐘言從墻檐落下,聆聽周圍的異動。
陳竹白落在他的身后,和他一樣警醒。
“這院里好香。”陳竹白聞了聞,“點的什么香啊”
“小姐閨房里大概都是這么香吧。”這倒是提醒了鐘言,從他頭一回進秦瑤的屋這香氣就總是縈繞不散,最初他還以為是為了遮蓋血味。
“這香可不對勁啊,哪有點這樣濃重的。”陳竹白從袖口取出一只白色蠟燭,然而鐘言一眼就看出這不是尋常之物,而是仙油。
仙油是仙家精華集大成,能引得眾仙現身。陳竹白將蠟燭點燃,放在掌心當中,上頭的燭火不是橘紅色而是幽藍色,好似鬼火。火苗搖曳,晃動之下更顯縹緲孤寂,看看便不似陽間之物,鐘言也是頭一回見師兄點這個,好奇趨勢下他竟然伸手去觸碰火苗。
陳竹白只是一臉寵愛地看著師弟,讓他去摸著玩兒。
“冰的”鐘言摸了下燭火便立馬收回了手。
“尋常燭火燙人,唯有仙油冰涼。”陳竹白抓過他的手指看了看,“沒冰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