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今日覺著好多了,再喝幾日必定會好。”等喝完,秦翎忽然覺著累了,身子開始往外泄氣。他便知道回光返照已經到了末路,自己恐怕再也下不了這張床。
“是嗎覺著好多了”鐘言欣喜若狂,眼眸中迸發出瘋狂,“好多了就行,這藥有童花新種出來的草根,專門對癥,就是會有些苦。”
“是啊,是有些苦,不過喝完就不苦了。”秦翎嘴里其實什么味道都沒有,他的眼皮開始發沉,“我睡一下,等再喝藥的時候你叫醒我。”
“好,你睡吧,再喝藥我叫醒你。”鐘言俯下身子,專注地凝視他每一個表情。灰白的神色并沒有在秦翎臉上出現,相反,他這會兒格外好看,清雋異常,是個翩翩公子。
鐘言就這樣著迷地看著他睡覺,足足看了兩個時辰。然而秦翎沒有一絲要醒來的意思,氣息還有些急促,不知不覺間鐘言的肋下又開始發疼,不得不起身歇息,趁著這個時候他叫來元墨“元墨,張開呢”
“張開還在外頭給您找白蜜,已經三日沒回來了。”元墨說完頓了頓,“少奶奶,張開他是不是”
“他是什么都不要緊了,因為他已經死了,紙人翻騰不出什么事來,就看他能不能把做三妙湯的白蜜找回來。”鐘言已經顧不上其他,“還有,你送一個空白的帖子到福壽堂去,給大當家張炳瑞。他看到帖子自然就懂了。”
“是,小的這就去辦。”元墨立馬去書案翻找帖皮,找到之后馬不停蹄地跑了出去。
小翠則守在大少奶奶和少爺身旁,她真怕少奶奶做出什么傻事。“您找張炳瑞做什么”
“讓他即刻去尋尸,一具尸首不夠養息那就兩具,兩具不夠就三具。不管要多少我都要湊夠,畢竟你們少爺以后還要用呢。”鐘言笑著說,然后繼續低頭看著秦翎睡覺去了。
等元墨回來已經接近四更,回來便說事已經辦妥。鐘言只是點了點頭,然后再次回到凝視秦翎睡覺的狀態,只不過將代表張炳瑞的那個小紙人拿了出來。小紙人在天亮后開始動作,顯然張炳瑞已經收拾好行囊出發尋尸去了,然而等到童花再次煎好藥汁端進來,床上的人已經叫不醒了。
“秦翎,起來喝藥了。”鐘言假裝他醒來了,以一人之力將他緩慢扶起,“
天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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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還在夢境當中,像再叫叫就能睜開。
鐘言將苦澀的藥汁含在嘴里,仍舊用嘴渡給他,等到一整碗喂完秦翎還是不醒。他將空碗給了童花,將秦翎慢慢地扶下平躺,隨后在秦翎耳邊輕輕地說“徐家的禮都送來了,有徐蓮在,一份都不會少了小妹的。”
“庫房里的嫁妝你說給多少合適還是留下一些吧,將來咱們小逸長大娶親還要用呢。”
“這些我都不懂,你起來和我說。往后咱們分了家也都聽你的。”
“師弟。”陳竹白在鐘言身后站了好一會兒,看他瘋瘋癲癲,看他清醒失智。
“啊”鐘言猛地回過頭,笑著說,“師兄你換這身衣裳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