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很少抱怨什么,她從小就已經認命了。養藥人的那些人每天都讓他們喝血,她當然清楚那些血不可能是豬牛羊的祭祀之物,是人血。別人都會反抗,拒絕,說不喝,然后被一次一次打到喝,白芷從小就是那個端碗就來的小姑娘。
她對這個世道有種天然的厭惡和嫌棄,沒有什么有趣的事。藥人有男也有女,將來他們都是注定要被搗碎的骨頭渣子。所以當她長大后被選中為老爺治病時,白芷沒有反抗,仿佛早就等著這一天。
她會被放進一個大缸里,然后活活搗碎,成為珍貴的藥引。但鐘言在那天踢破了牢籠的大門,放了所有的藥人。然后呢白芷很長時間都笑不出來,她很疲倦,這世界她都不在意。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在意的,結果還在上頭活受罪白芷一言不發,但卻感覺到了自己和柳樹的連接,當一根柳條悄悄繞過來安撫她的時候,她忽然找到了存在的意義。隨后何問靈開始下墜,樹根拔地而起。
轟轟轟轟
樹根連帶著泥土接住了早已休克的何問靈,將她的身子牢牢裹住了。堅硬的樹根甚至開始軟化,否則僅僅是一通摩擦就能刺穿人類的身體。根系變成了一個柔韌的繭將人護在里頭,但同時鬼影也追上了它,目標就是這個繭。
強
大的力量附著在樹根表面,
,
同時向內壓縮
咔嚓
連金屬都沒法扛住的壓力,樹根怎么能與之抗衡眼瞧著繭狀的樹根即將壓癟,連同里頭的人也一起壓得粉碎,一條血紅色的觸手從天而降拍到了樹根表層。一旦接觸到物體,柔軟觸手即刻開始硬化。
然而力量的角逐才剛剛開始,飛練咬緊了牙關。
從何問靈開始下墜到現在才經過了兩秒,鐘言抓住問靈用半條命換來的空檔朝著清遠殺了過去。清遠現在只有一個身體殼子就說明他的傷勢根本沒恢復,畢竟在清游被送到寺里之前清遠已經在金佛寺百年。
他養大了清游,但是最后又對清游起了殺心。不知道大和尚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將這樣厲害的高僧打得沒了人形,如今清遠估計也就是以前的五成功力。
所以,鐘言猜測現在清遠的目標根本就不是成佛了,他也自知雙手殺孽太重,成佛無望,所以他投靠了鬼。他現在所有的力量都借助惡鬼而成。但是能造成虛空之力的鬼到底要死在什么樣的環境里
真空漂浮
鐘言忽然想到了科學家園論壇,他們在人為的制造高科技怨鬼
眨眼間成噸的雪片朝著鐘言傾斜而來,天空好似撕開了一道裂口,而裂口上方就是雪山。一場毫無預兆的雪崩發生在鐘言頭上,將他們全部掩埋,山坡上的平地成為了平坦的雪場,眼見之處皆為白色。
但這場盛大的雪景并不持久,平整的雪面上出現了一個向下的凹陷。清遠也并不奇怪,他已經摸透了鐘言身體里的鬼,當然也知道鐘言能將成山的雪花融化。這只是一場消耗戰的開始。
雪花融化,那些雪水又在高溫下變成了水蒸氣,一時間難以分辨誰在哪里。忽然間吹來一陣強風,鐘言立馬想起了蔣天賜曾經的御風能力,但這次顯然御風的人是清遠。他的風力比蔣天賜的風力可大太多了,如果說蔣天賜的那個惡鬼死于山谷風口,這個惡鬼絕對死在一場龍卷風里。
事實上,鐘言真的親眼看到了龍卷風。
他立馬熄滅了自己的火,這是清遠逼著自己滅火的招數。如果單單只是龍卷風那他們不一定會傷亡,可一旦變成火龍卷那就不好控制了,鐘言這邊的人太多,這也是一個不利于動手的因素。但龍卷風近在眼前,這該怎么對付
一道透明的冰墻頓時凝固在眾人面前,厚度超過了一米,然而當強勁的風撞上它時也只是被削弱了兩分,反而冰墻粉身碎骨。如果對手是普通人的身子也好辦,鐘言可以發動一次特定的瘟疫讓潘曲星和清遠患病,在他面前死于窒息。
但這倆人一個是可以隨意換身子的魂,一個是肉身只是殼子的半死人,誰都不怕。
還能怎么辦鐘言不僅要保護自己,還要保護身后。好在飛練在,可他的身上也不容樂觀,兩條巨大的觸手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滲血。就仿佛有個死在液壓機底下的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