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元墨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親眼目睹主子的尸骨還是難免揪心,整張小臉皺成一團,臉皮都快要皺破了。
“你小心點兒,別把主子傷著。”小翠囑咐著,看似鎮定,實則自己也沒好到哪去。她也不愿意看到這樣的一幕,盡管知道主子已經輪回轉世,如今重新復活,可眼前的尸骨也是真實存在的,看得見摸得著。
“主子,委屈您了,先把您騰出來。等過幾日小的們再尋好的風水寶地。”元墨將尸骨小心翼翼放在早就準備好的干凈褥子上。雖然大少爺生前體弱,可成親后的二年里也算是養得不錯,那年他人死如燈滅,現在尸骨已經干尸化,很輕很輕,好似沒有了重量。
“你別難受了,主子又不是沒活過來。”小翠怕他一會兒又嗷嗷什么,趕緊提醒。兩人用白色麻布將秦翎少爺的遺體蓋住,再去收拾那尊棺材。
余骨剛好也站在棺材的一旁,一只手搭在棺材板上。
“余老板,您這大晚上的為何非要來啊”元墨一邊問一邊收拾,其實棺材里沒有什么可動的,半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當時跟著大少爺一起下葬的粗糙香囊已經腐壞,變成了幾塊破布頭,但是那個金鈴鐺完好無損,只是有些微微發暗。
余骨將那枚小鈴鐺拾起,果然,純金能夠留存百世,這東西就是這么神奇。
“這是我家的大棺,我當然要來看看。”他告訴元墨,“這是我祖上用來鎮壓旱魃的東西,當年我貪圖銀兩賣給秦家,差點釀成大禍。如今也該我來結果這一切,不負祖上先輩的心愿。雖然這棺材最后是秦家用著了,可是里頭的一點一滴我都清清楚楚有何作用、怎么來的,你們就沒發現這棺材與眾不同嗎”
小翠腦子夠快“發現了,少爺的尸首沒有腐爛,反而風干似的,成了干尸。這就不對了,我在老家也見過被野狗刨出來的棺材,不僅有尸臭,尸首也不是這樣模樣。”
“這棺材能壓住旱魃,所以有至烈之效果,旱魃進了里面才會現出真身。而普通人的尸首一旦進入,封棺,榫卯嚴絲合縫,便會在短短三年之內迅速風干,猶如拋尸于黃沙當中,暴曬數十年,所以棺材里頭沒有腐肉、尸水、尸油,還干干凈凈的呢。”余骨說出了自家大棺材的真正本事,只是嘆息一聲,“只是這棺材里也太干凈了,你們少爺當年下葬可是什么陪葬都沒有啊,明明是秦家的嫡長子。”
“當年二少爺說大少爺是惡疾,能燒的一概都燒了,二少爺自來和主子不和睦,自然也不會給什么陪葬品。”小翠提起來至今仍不解恨,“余老板,您方才說這棺材至烈,旱魃進去了才能顯出真身,可是有什么說法嗎”
車里其余的人正在閉眼休息,但實際上誰都沒有進入夢鄉。陳竹白連眼睛都沒閉,正低頭研究小逸的機械臂,而田振聽到小翠這樣問便睜開眼,默默地看向余骨。
“確實有說法,我相信鐘言也知道這個說法,所以才一再強調必須要咱們拿到這口棺材。”余骨說,同時仔細地摸著棺
材上的花紋,那都是自己祖上一刀一刀雕刻而成,傾注了多少心血啊,“當年有一位高人告訴我家祖上會有旱魃之禍,同時給了我們一張圖紙,命我們按照圖紙上的花樣和材料來制作棺材。那時候我爺爺的年齡還不大呢,根本不懂圖紙上的意思,想來這些花紋就是銘圖,也就是銘紋的一種,和材料湊起來便是一種法陣。借五行,壓兇獸。”
而旱魃的兇險在于,只要它不顯出原形,根本就殺不掉。我相信鐘言說的那只被雷劈死的旱魃也是在現了原形時遭遇天譴,否則它必定禍害百年余骨敲了一下棺材,旱魃弄出來的活尸眾多,只要旱魃不死,活尸就不會真正死去,所以鐘言一定要將真正的旱魃弄進棺材,顯出原形后再以殺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