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賜原本雙眼緊閉,感受到面前有人才緩緩睜開。歐陽廿繼續凝視,這眼睛確實不是從前那雙,可是眼神沒有一點偏差,就是哥哥躲著自己時的目光。
蔣天賜感覺自己搖搖欲墜了,心弦猛烈地震動起來。
“你以為我會在乎你這具外殼嗎”歐陽廿忍不住再說,“你就是變成一只雞,我照樣能認得出來。我在乎的是你心里面。”
周圍還是亂糟糟一片,蔣天賜還是原地站著,仿佛在沉思什么,后怕什么,讓人捉摸不透。歐陽廿不免產生了忐忑的想法,糟糕,他要是下定決心不認自己怎么辦畢竟這事除了他自己跳出來承認,別人沒有一點辦法。
痛定思痛,歐陽廿干脆說“好吧,你繼續假裝,我要去吃一份臘腸飯,你不要煩我”
說完他不帶猶豫地轉了身,小刺猬仍舊不依不饒地往蔣天賜的臉上扔著爆米花。可是他剛剛走出一步,一只手從后面拉住了他,不讓他再離開似的。
“你”蔣天賜說得非常艱難,舌頭比石頭還硬,“別吃。”
一股委屈勁兒頓時竄上了歐陽廿的鼻梁骨,哽了哽問“憑什么不讓我吃”
蔣天賜認命似的說“你小時候吃過,你腸胃弱,消化不了臘腸。”
“你怎么知道的”歐陽廿故意和他對著干,憋著一口氣問,“這該不會又是我哥臨死前告訴你的吧我哥告訴你的事情可真多。”
聲音和從前完全不同,可是語氣還是那樣,無奈中又帶點隱忍,蔣天賜艱難地說“我當然知道,因為那次是我帶你去吃的。”
熱鬧的場地里頓時安靜下來,但周圍的人還在說說笑笑,嘴巴一直動,只不過他們的聲響仿佛被隔絕了,攔在了歐陽廿的心跳之外。他回過身,淚水不聽使喚地涌了出來,蔣天賜再也承受不住,一把將弟弟摟入懷中。
“別哭了。”沒想到歐陽廿的眼淚還沒流下,蔣天賜的淚水來得才快。
“哥,你真的很討厭。”歐陽廿用力地擰著他的胳膊,仿佛要一直擰下去才能解恨。
不遠處,看到他們團聚擁抱的田振也快要哭了,他仿佛已經提前預知了他們的相認。畢竟蔣天賜對他弟弟沒有一點辦法,只要歐陽廿見招拆招,他就會將自己的底線一降再降。不過看完了別人家的感動,自己這邊倒是陷入危機,師叔剛才還在給別人講鬼故事,現在就跑到內場的另外一邊,和幾個身穿盔甲的人聊天。
我的天,師叔他的x是不是鐵甲裝備啊他會不會還是喜歡那樣的
這一刻,田振的危機感直接拉滿,連忙朝著那邊小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