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見了鐘言馬上去碰大和尚的手,意圖再明白不過。
不是我干的,我剛剛在隔壁浴房穿衣服,你不要遇上死人的事就將這怪在我身上。
清游同樣震驚,比急紅了臉的小廝好不到哪里去。怎么會這樣湊巧自己剛來,秦家不僅出了人命還丟了孩子他立馬看向身后,眼中顯然已有疑問,就是這樣懷疑的目光將鐘言刺痛,下一刻鐘言就將小手收了回來。
哼,居然懷疑是我,我就算被人冤枉死也不要和你說話了
“還請帶路,快帶我去看看。”事不宜遲,清游轉過身,請小廝點燈。
秦府比他想象中還要大,顯然祖上基業豐厚,家中又會經營。到了這時候也沒人避嫌了,小姐們還派了丫鬟出來打聽打聽,而秦夫人剛剛蘇醒,坐在地上滿目茫然,根不起來了。
坐在椅子上痛心疾首的人就是秦老爺,手里還拿著一個小小的撥浪鼓。
剛一踏進去,清游再次聞到了血味。
“大師,大師救救我兒”秦老爺在驚慌中給清游跪下了,兩只手牢牢地扒住他的僧袍,若清游不點頭他絕對不會松手,“救命啊”
“速速請起,有話請說。”清游將人扶了起來,平生最見不得為人父母者痛心疾首。只因為他也有為他打算的爹娘,自打自己落地他們就費盡心思地謀劃了一場,愛子之心,天下大抵相同。
秦老爺聽到這話才起身,他已年過四十,放在旁人身上都是做爺爺、姥爺的人,享三代同堂之樂。可他直到今年才有了一愛子,明日就過滿月,不料家中慘遭惡劫。
“大師,孩子丟了。”情急之下他反復說著這句,又是搖頭又是頓足。清游一見便知是問不出什么,連忙問旁邊的小廝“你來說。”
小廝也害怕,沒見過這樣的大事,可還是戰戰兢兢將事情說了。原來這時候就是奶媽媽哄孩子的時辰,今天孩子卻一直哭,秦夫人睡在里屋,連忙起身去看,結果發現奶媽媽已經倒地身亡,而剛剛還哭的孩子卻不見了。
地上有一灘血,奶媽媽的尸首無人敢挪,脖子上有幾道深深的抓傷。就在這時秦夫人又哭暈了過去,上香二十年,懷胎十月一朝生產,當娘親的實在無法接受。
“先去請個郎中來,別讓秦夫人傷心昏厥。”清游先叮囑秦老爺,又說,“我去看看尸首。”
此時此刻的高僧就是秦宅里的一尊大佛,誰也不敢輕視,只求佛子出手。鐘言也跟著過來了,仔細地聞了聞,周圍也沒有惡人的氣味啊,為何孩子沒了
清游蹲下后仔細檢查了一番“奶媽媽是被割斷了喉嚨,流血身亡。”
“是誰是誰要偷走我的兒子”秦老爺猛地對天咆哮,“我自問從不苛待他人,也并未做過喪盡天良之事”
“老爺,要不要報官”旁邊的管事憂心忡忡,“說不定賊人跑得不遠,官兵去抓興許能抓到”
秦老爺剛要答話,只見清游揮了揮手
“不必報官,這人,官兵抓不住。”
秦老爺剛剛升騰起的希望瞬間破滅,一下子癱坐在椅上。清游還在檢查奶媽媽的脖子,又說“這不是利器所傷,是撕扯開的傷口,有人撕開了她的喉嚨,取走了說話的聲帶。這種手法不是一般的賊人所為,恐怕也非常人能捉。”
什么居然不是一般的賊人會是什么人鐘言也跟著往前去看,但瞧著那傷口異常心虛,怎么會這么巧,這抓痕和自己的手法十分相似
大和尚該不會懷疑自己吧鐘言連忙看向他,只見清游正在耐心安撫秦老爺,并沒有看向這邊。但心里仍舊不能踏實,鐘言破不了這個謎局,心里明白最有嫌疑的人只能是自己。
隨后奶媽媽的尸首被搬走,鐘言躲在角落里不肯現身,雖然他也不怎么喜歡大和尚,可是更不喜歡被人無緣無故地冤枉。該是自己的殺孽他承認,可是又無法解釋這一切,最后等屋里的小廝也走了他才從屏風后面探了個頭。
清游他在干什么呢好奇怪。
面前十幾步之外,清游正在看那位小公子的睡床。小小的睡床應該是竹子所編,而且是新床。鮮嫩的竹子還沒變黃,大概要一個秋冬才能變成金黃色,現在上頭有刷過油的痕跡,顏色還是淺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