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誕面色復雜。
蕭君澤在一邊已經有了打算,他看了一眼拓拔宏“我聽兄長說,你要去孔廟”
拓拔宏點頭“不錯,你這孩子,速速退下,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
蕭君澤沉思了一下“我有一門秘術,可以在一盞茶不到的時間,抄完十本書,用這個換不叩拜你,你換么”
拓拔宏心中一動“你說什么”
蕭君澤重復了一遍,然后道“我說完了,你需要的話,可來尋我。”
說完,少年收拾了桌上的筆墨,順手拿手了一邊沒燒完的蠟燭,也不告退,就這樣的徑直走了出去。
拓拔宏看著他的背影,一時神情凌亂。
“他還知道我是一國之君么”拓拔宏忍不住懷疑,有些不忿,準備喚人將那小兒抓回來,拷問清楚。
馮誕看出他的心思,伸手將他脖頸挽住,溫和道“陛下辛苦一日,不如早作休息”
深夜的軍營禁止發出任何聲音,漆黑夜里,只有微弱蟲鳴。
拓拔宏在床榻上翻來覆去,腦子里回想的,卻依然是那少年那句話語。
一盞茶的工夫,抄出十余本書這,可能么
他坐起身思索許久,披衣而起。
回頭一看,阿誕一臉疲倦,已經睡熟了,他低頭親了親,便起身而去。
那少年的話,回想在腦海里,讓他一刻也不想等了。
這些年,他一心變法改制,讓鮮卑族人學儒家書文,皆因他明白,想要統治遠比鮮卑故土更豐饒的漢地,那么,就必須按漢人的規矩來。
大魏已建國百余年,從最初的鮮卑部落,到后來的帝族十姓,再到后來的頭人制,都已經快彈壓不住越發勢大的漢人。
而漢人驕傲的,便是他們的四書五經,衣冠禮儀,門閥族譜。
文明太后與他皆想過提拔寒門,但那
些寒門士子,大多是拜在大族之下,因為只有世家大族,才有藏書治經之法。
而寒門的崛起之后,又變成了新的門閥。
其中關鍵,就在于書籍珍貴,抄書困難,許多文人甚至是以抄書為生,若是有秘術,可以推而廣之,對他扶持漢族寒士,分化漢人,推廣文治,將有天大益處。
因為那少年說的若是真的,他便多了一個天大的助力,若是假的,也不過是多收一個人頭罷了。
蕭君澤回到自家營帳,便將一只蠟燭熔化,用毛筆沾著蠟油,刷了幾張紙。
再扯了衣服上一片絲帛,敲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木框裝上,下方墊一個木板,再拿剪刀剪掉帳篷上羊毛氈的一角,包在木棍上做出一個滾輪。
如此,一個最簡單的印刷機就成了。
他看了一會,又思考了數息,突然又在河邊取了一些泥土,拿木板刮平,把一首詩用小楷寫了,將紙貼在泥板上,用反字簡單地雕刻出來,然后放一邊陰干。
“公子,你在做什么”
青蚨疑惑地問。
蕭君澤坐在一邊,隨意拿起一本書“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