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蚨秒懂,看天色已晚,去炭盆邊弄了些肉食,拿鐵板在仔細地煎了,瀝干油滴,灑上細鹽孜然胡椒小公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既然要晚上忙碌,那必不能少了宵夜。
他思來想去,還拿出了烏梅,加糖煮湯,以助消食。
蕭君澤發現青蚨在廚藝一道上的天份真心不錯,兩人一人一半,分而食之。
他的等待沒有白費,月上中天時,一只傻兔子便悄悄地過來了。
拓拔宏本是想宣蕭君澤過來的,但又擔心對方只是一句戲言這樣他的馮司徒肯定不悅,阿誕不悅,便會矜持起來,一矜持,就不知道要生氣到何時,實在不劃算。
那倒不如悄悄過來,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但皇帝出行,就沒有悄悄地,四個內侍提著燈火,將一路照亮,他讓人進去通傳,在侍從檢查沒有刀兵后,這才大馬金刀,在營帳里的小馬扎里坐下。
他看著坐在桌邊的少年,正要問話,便見那少年起身,將手上一塊泥板遞給他。
拓拔宏低頭一看,目光隨之一凝。
那泥板上如印章一般刻著細小的反字,作為一個每天以蓋章為業的皇帝,他幾乎是立刻明白過來,此物的用處。
沒有遲疑,他拿著那一方小小的泥板,伸手提起毛筆,在泥板上涂上墨水,往桌上的白紙按壓下去。
果然,一首詩頃刻間便已經拓在紙上。
他目光里有些恍然,又喜不自勝。
碑拓在漢末之時,就已大行其道,但大多是用來學習書法,卻從未有人想到,將文章制成石刻,拓印傳抄。
若將此物大傳于天下,拓拔宏自問,將來自己的謚號里,怎么也有一個“文”字,還是單字那種謚號。
“奇術,果然是奇術,”拓
拔宏贊嘆道,“雖是靈光一現,卻實在是于天下文道有大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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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君澤還是不太喜歡,雖然拜禮只是左手按右手,往下拜一下。
他看著這青年,突然問“區區一個雕版,你便滿意了”
拓拔宏目光一動“還有何物獻上”
蕭君澤凝視著皇帝,目光漸漸溫柔起來“還有一個好玩的,你要玩嗎”
拓拔宏笑了起來“可。”
蕭君澤勾了勾手指,讓他過來。
周圍內侍們看得青筋爆跳,就想斥責,但皇帝伸手阻了。
拓拔宏興致勃勃地走過去,他剛剛就已經看到桌上的還有一份印字,就等對方開口了。
“這個,是底圖。”蕭君澤拿出一張寫好的紙。
“這個,是印紙。”他拿出一張白紙。
“這個,是絲。”他拿出一個畫框,框里繃著一張布帛。
“這是,滾輪。”拿著羊毛氈做的滾輪。
“把底圖放在印紙上,再放上絲印,最后,拿滾輪,滾過去。”蕭君澤一邊說,一連操作了一番,然后遞給他,“你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