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你看,”蕭君澤指著那些貧苦饑寒,卻還要去佛前捐油的庶民,“佛說,人有七苦,他們生活艱難,心中的困苦難以言說,心神受創,唯心藥能醫,這佛法,便是他們的心藥。”
魏知善大受震撼“心醫、心藥”
“不錯,他們困苦饑寒,在這亂世之中,也唯有佛能指引心之所向,如果連死后來生都不可期盼,那這人世,未免也太苦了,”蕭君澤說著,自己也有些明悟,再看那些捐著香油的庶民時,便已經沒有先前的刺眼,“他們只是,治病罷了。”
魏知善的眸光里卻生出熊熊之火“哼,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也是當過五斗米道祭酒之人,該怎么做,我都懂,必不會讓這些信眾,逃出手心。”
蕭君澤又想了想,囑咐道“傳道授業所需耗費不少,但你不必擔心,這些錢,我會助你。只是你這信眾廣闊了,就不要再收貧苦之人所捐財物,告訴他們,讀誦其名、觀想其身、禮拜其像、贊嘆其名,都是功德,一樣有效果,都能得保佑。”
魏知善不由笑出聲來“公子,你的真意,其實是這個吧”
她搖頭感慨道“你老實說嘛,你說我可憐這些人,我又不會笑你真是,嘖,嘖嘖,哈哈哈哈哈哈”
蕭君澤冷漠道“隨你怎么想,走了,回去吧。”
他其實并不想用這法子,但社會生產力就在這里,不以意志轉移,與其等上百年發展生產力,不如讓這些教派卷起來。
不用擔心卷不起來,如果魏知善做得不好,他還可以用孝文
帝這張牌,那位知道了,想必也會支持的,他可喜歡玩平衡了。
魏知善看到少年背景遠去,唇邊笑意不減,她不是什么好人,但這不阻礙她喜歡蕭君澤這樣的人物。
“能遇到你,真是南岳娘娘保佑啊”雖然自家的教派連門都還沒一個,魏知善卻已經入戲,連以后教眾怎么念詞,都已經想好了。
不過是的把張角大師的太平道改改抄抄罷了,大家都是天師道出來的,誰不會啊
回到馮府時,天已完全黑了,馮府里正在收拾如今已經六月,他們必須動身,在九月前將馮府公子姑娘們需要的東西一起收拾好,南下洛陽。
馮誕正在等他回來,見他一到了,便欣喜地拉著他,去了一處書房。
“君澤,你看,這是我按你的方子,染出的布料,鮮艷耐洗,”馮誕指著麥草人身上的袍服,贊嘆道,“按圖紙出的官袍,便是如此。”
先前,鎧甲的上的紅袍,引得無數官女眷前來探問是哪里購得。隨后,君澤便將方子給了他,這事關系到鮮卑易服之事,他便親自盯著,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是如此優秀的效果。
如今,他已經令人加緊趕制,至少要積蓄一萬余匹絹緞,染出艷色,供朝廷所需。
“你怎么不穿著看看”蕭君澤笑問。
這是后世經過千年檢驗的方子,凡是玩古風的u主,就沒有不上個古法染布的。
“不行啊,這百官服制未定,怎能先穿,”馮誕微微搖頭,“要讓陛下見了,才能做主。”
“他必是會做主的,”蕭君澤自信地道,“明礬染色,不但草染出色更艷,且為國又多了一種收入,只要這些衣料成了身份的表征,便沒有人會抵觸新裝。對了,方子你先別給他,我要拿這個讓他答應不少條件呢”
明礬染色,都是唐宋后期的事情了,在這之前,草染的顏色吸附力欠缺,易褪色,且宋朝時,礬和鹽鐵一樣,都是國庫專營,可見其暴利,這樣香的魚餌,不信他不咬勾
馮誕看著少年那自信模樣,想到陛下聞此言必會急著沖來的模樣,微笑應道“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