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少年已經順著院中的一棵大杏樹,爬到樹上,準備翻到隔壁院中。
但,這急促的奔跑,早已經榨干了他最后的力氣,眩暈之間,直直從樹上掉了下來。
月色正好。
蕭君澤難得把政務分發完畢,洗了個澡,一身中衣,披著披風,讓半干的長發帶著有些凌亂的卷尾,讓涼風吹拂,同時拿出笛子,在后院里的小花園邊吹奏著新的曲子。
隔壁似乎有些喧嘩,但這不影響他練習肺活量的自律。
明月別枝,晚風吹動衣袂,正是擾民的好時候。
但,就在他吹到興頭上時,頭上突然傳來一點動靜,緊接著,一個重物便在他面前的草叢里重重墜落。
蕭君澤一時有些驚訝,于是抬頭看了天上,大樹的枝丫伸出墻外,正好就在他頭頂。
和他一起紛飛落下的,還有無葉的枝頭上,那初放的花瓣。
別說,月光一照,還挺詩情畫意的。
蕭君澤正要喊人,便見那人咬牙悶哼了一聲,聲音沙啞而虛弱“這位樂師大人,求您不要喚人,我身負軍情,你給他們報了,反而會受牽連。”
蕭君澤不由笑了,這襄陽城里,還能有什么軍情,如今駐守不遠的南齊軍還是蕭衍的部卒,和他也算是一伙、咳,半伙。
不過,這最近無聊,他倒是有些興趣“這里可是的刺史府,我報給軍主,正好立些功勞。”
那人急道“我身染瘟疫,你與我碰面,也會被刺史關起來。”
蕭君澤眉頭瞬間皺起“你病了”
“沒錯,不信你可以看我胸口,有生出的痘瘡,”他喘息著道。
“病了怎么還到處跑”蕭君澤不悅道,“好好在家待著不行么,什么緊急軍情,需要把這疫病染的到處都是。”
對面沉默了一下,小聲道“我是流民,沒有戶籍,分不到吃食,實在撐不下去,才跑的。”
蕭君澤頓時一滯“那、那你怎么不找小吏上報呢”
對面沒有說話。
他已經閉上了眼睛。
蕭君澤頓時心虛,好吧,他知道自己這話是在強詞奪理,以如今的庶民的地位,那些小吏怎么可能為了幾個流民乞丐,就來煩他這個封疆大吏
他有心讓青蚨找人來把他帶去照顧,但又想到如今自
己說不定也中招了,
叫青蚨,
萬一給他惹上了,那可就麻煩。
至于其它侍女,額,因為身體的緣故,他還真沒有青蚨之外的侍女。
嘖,慘了,讓青蚨知道,他會炸的。
蕭君澤倒是不擔心自己會染上,不是吹的,這身體染個風寒什么根玩似乎的,但也就輕咳一下,連個鼻涕都不流,恢復力ax,而且發過水痘,死是不可能。
青蚨和明月他們可沒這種buff,小心無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