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洛陽,遠在數百里外的皇帝陛下也果斷送來一個條子,要求把鐵坊留給他
至于其它的玻璃、焦炭、磚坊、瓦坊、羊毛坊,甚至是豆腐坊,還有馬場,都已經被洛陽權貴暗搓搓開始勾心斗角地劃分,沒辦法,什么叫日進斗金,這些個洛陽權貴那是看在眼里,熱在心上。
最重要的是,這小兒握著這些方子,居然還賣得十分便宜、給匠人的工錢不克扣就算了,還特別多。
不知多少權貴們想著奪得之后,提高價格,購買宅地萬萬不能像那草包美人一樣,大把大把的錢,都拿去修河
只是以前有馮誕和陛下護著,他們沒那膽子伸手,如今這小子愿意給,那還有什么說的
說什么也要拿下來啊
蕭君澤對此,是慢條斯理地回了一封信,表示愿意將鐵坊打個八折,賣給元宏,但作為回報,皇帝需要幫著他,把其它的工坊在權貴手中賣個好價錢。
元宏于是回信,答應了條件,但是和他討價還價,表示我一個皇帝,居然要幫你與民爭利,這樣太沒面子了,得加錢然后還在信里抱怨,說自己南征快一年了,國庫空虛,看在我也算你半個兄長的份上,你發財了,難道不該幫兄長一把么錢都自己拿去,這不合適吧
蕭君澤對此不以為然,回信表示我這錢看著多,但放在你南征上,那是連個水花都看不見,鐵坊六折賣你,你幫不幫的,不幫我找阿兄了
元宏回信,成交
有皇帝做擔保,蕭君澤的壓力瞬間就被分出大半,于是,這場聲勢浩大的產業交易,便很快談妥當,蕭君澤的要求很簡答,購買者必須將財或物運到襄陽,一但運
到,
交易達成,
在交易未達成之前,工坊的產出,依然歸他所有。
一時間,洛陽到襄陽之間,車水馬龍,因為交易量太大,沿途的郡守、山里的蠻人都想分一杯羹。
為此,蕭君澤雇傭了元英,讓他把周圍的山蠻都清理一遍,還把旁邊大陽蠻的酋長桓叔興教訓了一番,這才換到足夠的物資,送入襄陽。
忙碌了快兩月,蕭君澤終于有些空閑,給自己放了兩天假,但在休息一日后,反而有種無所事事之感。
有些想上街逛逛。
于是,他終于想到前些日子,那個少年,也不知他還記不記得先前的約定。
想到這,他走上閣樓,在屋檐下,掛起一盞未點燃的琉璃燈。
“老大,你,這是做什么啊”正要去上工的小弟們,一時神情茫然。
“去洗澡啊,”桓軒感覺心都快從喉嚨里跳出來了,眉眼間的喜悅溢于言表,“對了,我先前那件衣服呢,快給我,今天我就不去洗羊毛了,你們先去,不要管我”
小弟們面面相覷,一人大膽道“老大,你這是要去見什么人嗎”
桓軒輕咳一聲“我要去見一個朋友,他喜歡干凈,我自然要收拾一下,你們快些去,莫要誤了時辰”
說著,連轟帶攆,把小弟們推走了。
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氣,跑出城外,去護城河邊洗了頭發,五月的水有些略微的涼,但少年卻不知想到什么,整個人臉都是紅的。
一個時辰后,一名用布帶束發,一身干凈粗麻衣服的少年,悄悄推開了刺史府的側門。
而小院之中,阿蕭手持長笛,一身青衣,長發束起,像從云端落下的神仙一般,轉過頭來,向他招了招手。
“過來”
“阿蕭”桓軒小步跑來,上下打量著對面美得用他那點文采根本無法形容的少年,“你這些日子還好嗎”
天啊,阿蕭好像瘦了
蕭君澤忍不住微笑起來“還好,就是忙了些,又怕打擾你,所以今日才掛起燈來。”
桓軒小聲道“沒關系,只要你愿意,什么時候都可以喚過我來。”
他又地拿出一包野果“這烏藨子很甜,是我剛剛采的,阿蕭你嘗嘗。”
“是覆盆子啊。”蕭君澤有些驚喜,往嘴里丟了一顆,“倒是很久沒吃過了。”
看他喜歡,桓軒也精神大振,身后像有根尾巴在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