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則感慨道“太祖一脈,如今只有臨海王下落不明,可當年他畢竟年幼離朝,若無朝臣背書,又如何能證明身份”
謝川淼只是淡定道“將軍靜待便可,高祖舊人,尚且不少,再者,殿下少時,風姿便如若天人,讓人見之難忘,總會有人認得殿下。”
王敬則看他滴水不漏,有些惱怒,不由道“好吧,老夫便多等些日子,看他是否真能定下那蕭鸞的死期只是要勞煩你多待些時日了。”
話雖如此,他心里卻已經信了大半,若是蕭鸞真的死在兩個月后,便意味著那位臨海王殿下,在宮中還有大量勢力,有婢支持,如此,方能將這個才四十多歲,正值壯年的皇帝的無聲無息地毒死。
若這臨海王年紀輕輕,便真有如此實力,他王敬則能給他效力,反而是大大的好事。
謝川淼微笑道“如此甚好,可否讓草民家書一封,以告家人。”
王敬則自然應允,等他信寫好后,便讓傳信人去盯著這信,看他是送到哪里。
于是,很快,他便收到消息,謝川淼那信,居然是送到了新任的荊州刺史,蕭衍處。
王敬則瞬間恍然大悟,難怪當年臨海王能逃過一劫,原來是有蕭衍監守自盜,保護著他啊
如此,他對這位不曾見過的臨海王,更加佩服了。
說不定,還真有他撥亂反正之日。
襄陽城。
蕭君澤正在城墻上圍觀遠方的工地,便收到了蕭衍派人轉交過來的家書。
拆開信,信中有兩封,一封書中只有寥寥幾字,寫著一切安好,勿念。
看來那位王將軍還是很知趣啊。
他隨意將信撕碎,丟在漢水之中,周圍的蘆葦順隨風而動,蘆花飛揚。
然后便打開另外一封。
信中,蕭衍用一位敵方將領的口吻警告他,說襄陽是南朝重城,很快就會來取,最好早早獻城投降,如若不然,必然會在大軍面前粉身碎骨,別說我沒提醒過你,你好好考慮。
蕭君澤沒忍住,笑了起來。
“這位故人的提醒手法,倒是別
出心裁,但不得不說,他的文采可比陛下好多了。”蕭君澤對青蚨笑道。
青蚨神情猶豫,小聲道“殿下,那蕭衍,真的能信么”
“當然能,”蕭君澤凝視著遠方滔滔江水,緩緩道,“他們都不是什么忠君之臣,誰能贏,就會幫誰。”
做為世家,反復橫跳,是他們在南北朝生活的基本素質。
青蚨點頭,表示受教了。
“撞船做得怎么樣了”蕭君澤又問。
這次,他問的不是青蚨,而是已經跟著學生們搬過來的徒弟池硯舟。
這名十三歲的少年認真道“初號已經做成,通過防撞測試,已經安排匠人下達零件訂單,估計一月之內,便能做出二十艘撞船。”
蕭君澤點頭,伸手拍了拍學生的頭頂“做得好,咱們沒時間大規模訓練水軍,所以必須另辟蹊徑,只要水軍足夠,這襄陽城,才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