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蕭君澤有些意外的是,元宏面對他的質問,并沒有露出什么驚怒的神情,他的神色里有些無奈,又有些的悵然,凝視他數息后,突然間搖搖頭,轉身離開了。
那背影似乎有些蕭瑟,帶點落寞,馮誕立刻跟了上去,伸手給他的披上斗篷,兩人相互扶持著,消失在蕭君澤視線里。
元勰沉默了下,也緩緩走了出去。
留下蕭君澤一個人在偏殿里陷入凌亂。
這、這什么情況,是想冷暴力我嗎
搞沒搞錯,就算我說了你死了老婆弟弟讓我養,但我那也是一片好意啊,雖然沒把自己當外人但難你們就真的把我當外人嗎
他有些不悅地放下茶碗,微怒道“我是去當了皇帝,又不是嫁了出去,帝王難道就這點心胸么”
想著,他更生氣了。
要是元宏趕他走,或者囚禁他,或者是要殺了他,他都能打起精神來,從容應對。
但元宏這么一開擺,反而把他給整不會了。
這,他要怎么處理,去找元恪么
得了吧,元宏沒事,打元恪有什么用
打道回府
那不是白來這么一趟
思前想后,蕭君澤終于有那么一點點心虛地覺著,是不是元宏那脆弱的心又覺得受傷了
真是麻煩
離開皇宮,蕭君澤帶著一肚子不爽利去找到崔曜家里聽說馮誕已經很久沒有回馮家大宅了,他也不想去馮家看他那幾個傻弟弟的臉色。
崔曜一家早就從當年破落的小院里搬出來,雖然他如今只是一個普通的郡守,相比已經成為朱門甲第的崔氏主家差得甚遠,但郡守的俸祿,也足夠他在洛陽城里占據一處面積不小的院落。
他坐在葡萄架下,看著已經成熟的葡萄,無聊地靠在架子上,看著天上掠過的鳥兒。
“你只是看起來自由,但塵世不過是個更大的牢籠罷了,”蕭君澤忍不住自語道,“情意、責任、思想,都是枷鎖,你飛得再高,也掙脫不了。”
他有些心煩地揉了揉太陽穴,他討厭重感情的元宏,如果他是蕭鸞那種皇帝該多好,那他就不會這樣束手束腳。
“主上,”崔曜端來一碗加了冰塊的酪漿,坐到他對面,點起艾葉香,“既然陛下無恙,你還想做什么呢”
“北魏這邊,發展得有些慢了。”蕭君澤輕抿了一口酪漿,“雖然我知急不得,但魏朝,讓我有些失望了,正指著元恪若是繼位的話,掃除一些阻力。”
這些年,他寄予厚望的襄陽并沒有向北魏做大做強,反而開始在南朝不斷發展。
原因說來有些可笑,因為元宏崇尚節儉,對官吏貪污罰得甚重,有一次出門看到宗室元雍府上有一千多仆人,以玻璃打造巨形花房后,生氣地批評了他,并且削減了他的封地。
這種節儉的風氣,有效地壓制了工業的蔓延淺近說,其它
的成本高的小作坊銷不出去。
不止如此,
,
把流民控制得非常好,同時還向襄陽征收重稅,用以賞賜貧者、老人。
“這樣的發展,健康是健康了,發展得慢些我也忍了,”蕭君澤輕聲道,“但如今草原不穩,我擔心他襄陽稅賦去填補安撫六鎮。”
崔曜遲疑道“那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