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恪不由苦笑道“君澤你又何必試探于孤,在你繼位之后,我朝費大力氣探查過你與身邊之人,那魏知善在遇到你之前,不過是個人人喊打、挖墳掘尸的妖人,她那一身醫術,不都是你傳下的么”
“我只是指點一二。”蕭君澤果斷道,“她才是精于研究之人。”
元恪也不同他爭辯,于是溫和問道“君澤,便是你能治好我這先天之疾,我朝上下,便是以小宗入大宗,也不會妥協。”
如果覺得一個方子就能拿捏一國王室,未必也把他的元魏一氏看得太輕了,而且
沉默了一下,他嘆息道“你把這事說出來,便不怕回不去了么”
“我不說,你便會輕易放我回去么”蕭君澤微微挑眉,“你以為我這次過來,真是的為了讓你們守株待兔的么”
他不怕明刀,但暗箭難防,他總不能吃喝睡都要防備著被暗殺吧
這個藥方,就是他的護身符,有了這護身符,至少元恪不敢殺他,那就足夠了。
元恪不由佩服道“國主啊,孤空長你三載,實是自愧不如,既然您已擺明車馬,那孤也據實以告,你總擔心孤上位后,會殺皇叔、司徒,有何憑據至少如今,孤是真未想過要動他們。又要如何給你承諾”
“也對,人都是會變的,”蕭君澤其實也明白這一點,不由遺憾道,“那么,我們來說些其它的。”
元恪要殺,也不會在剛剛繼承皇位,局勢未穩時出手,必然是要江山穩固后,再由一些小人來背這些黑鍋。
蕭君澤以前并沒有和元恪討論過治國之道,因為以前元恪還不夠資格觸及到這些,但如今嘛,在他即將接位時,他也沒有其它選擇。
他的弟弟里,比他好的只有元懌,但年紀太小了,其它人,一個比一個廢物,一個比一個貪婪,這一點來說,在教育方面,元宏做得還真不怎么樣。
唉,平時沒燒香,也只能臨時抱一下佛腳了。
“所以,你要孤節制幽燕權貴,給你的運河方便”
“什么叫給我方便,這不是你家的河么”蕭君澤輕蔑道,“而且,北邊也不是全然沒有敵手了,你不必成日盯著南邊,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雖然知道你這是禍水東引之策,”元恪無奈道,“但高句麗平日禮藩不曾有缺,且遼東路途坎坷,大澤遍地,不易治理,又何必費這麻煩”
打高句麗,需要翻越大凌河與燕山,北南兩朝勝負未分,他哪有興趣弄這么塊貧瘠之地
“為何不可,”蕭君澤循循善誘道,“南朝有我無我,你一時半會也拿不下來,太武帝、道武帝、景穆帝,都是于北方開疆拓土,建功立業,如今好摘的桃子都已經被先輩摘掉了,你用高句麗凝聚威望,也好過在南朝死磕。”
元恪看他胡攪蠻纏,便露出平和之色“孤不欲輕啟戰端”
蕭君澤輕笑一聲,繼續道“如今草原不穩,正是諸部又一輪人丁興盛,從大凌河與陰山去遼東,自然有些麻煩,可是,若是走火兒慎草原那里過去,便能順西遼河南下,解草原之危,不是么”
這話一出,元恪怦然心動。
是啊,元魏大軍如果從幽州出發,無論是遼西沼澤,還是翻越燕山,都是耗時費力,但草原諸部,本身就在燕山之北,走草原南下高句麗,好像,還真的可以
而且,就算失敗了,那些高車人、柔然人死了,也是好事,草原反而安定了。
蕭君澤見有效果,心里稍稍安定,只要能讓元恪知道自己的好,他才有和北魏繼續合作的可能。才能保護一些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