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軒單手拿著木棍,長嘆一聲“是啊,味道不錯。”
賀歡看著他一臉敗犬的頹喪,非常知趣地沒有搭話。
這時的河水已經退去很多,露出大片淺灘,中間唯一給他們帶來一點麻煩的便是有一處瀑布,但依靠著樹藤,也很快過去了,到這時,原本的小河已經變得寬闊平坦,小河兩岸,開始出現了一片種著青小麥的細碎田畝。
并且,隨著河岸變寬,田畝也漸漸多了起來。
而一處不足半丈寬的小小渡口邊,有著一葉小船,船邊正坐著一名戴著斗笠的船夫。
桓軒先一步上去,用山中俚語與他說了幾句,那船夫面露遲疑。
桓軒抓了抓頭,又回到君澤面前“你可有帶什么金銀”
蕭君澤拿下束發的發帶,上邊鑲嵌了一個掐絲的精致金飾,只是在這幾日的奔波中,已經變形了。
于是桓軒過去,這次,他們一起走上了小船。
竹竿撐起,離岸而去。
一天后。
小船一路順水而下,沿白水匯入漢江,行兩百里水路后,便直抵襄陽。
云夢澤雖然褪去,卻依然賦予了此地無數小河支流,像血管一樣遍布四面八方,這一路上,襄陽周圍繁茂的水系,讓商船往來如魚群,幾乎到處可以看到他們這種不過一丈多長的小船,頂著一個半人高的船棚,裝著米糧、碳石、布匹等物,往返在這平穩的水面上。
那船夫中途還說了一口流利的漢話,讓賀歡有些驚訝。
原來,船夫的小村落是熟蠻,但這幾年,他們早就不是山中人了。
“咱們村人也喜歡去襄陽啊”那四十多的船夫在路上笑著和他們說,“山里菌子、皮毛、草藥,都能順著河水,送去魚梁舟賣掉,再換來糧食、布匹、鹽鐵,村里的小孩兒們,每次聽說要入城,那可是躲在船底,都要跟來。”
他還提起,這些年,襄陽幾乎沒有征發勞役,所有疏浚河道、修筑道路這些事,都是給工錢的
“唉,你們是不知道啊,”那船夫一臉憤憤,“幾個大的河役、道役,都讓什么幫會給包了,他們還不要過了三十的人,呸,三十怎么了,干的活哪比二十多的少了”
桓軒涼涼道“凡襄陽治下吏、役、官、軍,皆要考試,你就是年輕二十歲,照樣去不了。”
“還要考試”賀歡聽得面色大變。
桓軒的臉色終于陽光起來,他似笑非笑道“對啊,要考的,賀隊主,你連這也不知道么”
賀歡頓時露出為難之色“是,是考數術么”
“正是,”桓軒點頭笑道,“我這里有補習之法,只是略有些小貴,你那些屬下,皆可以來尋”
賀歡正要答應,蕭君澤便隨意道“不必了,我來教他就是。”
桓軒尾巴和耳朵一齊耷拉下去,他小聲嘆了口氣“阿蕭,你回去不忙么”
“會忙一點,但不多。”蕭君澤笑了笑,然后向對岸的碼頭招了招手。
那里,一名將軍,白馬銀槍,正在眺望江面。
那是他家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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