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白了他一眼,鉆進爹爹懷里,這毛狗那么壞,他才不要他當自己的母親呢
平日里,只要蕭君澤示意狗子們睡了,兩個狗子都不會再開口但這次,旁邊有只毛狗,那就不一樣了。
雖然嘴上嫌棄,大狗二狗對他還是很好奇的。
于是過了一會,便小聲地問起毛狗各種問題,包括但不限于你怎么生下我們的,你怎么不來看我們,你是哪里人,你有沒有錢,你會什么,你怎么什么都不會
賀歡正是最歡喜的時候,兩個孩子的童言童語讓他覺得太聰明了,于是沒有多想,幾乎是絞盡腦汁回答著這些問題。
他們還分享起了自己小時奇聞趣事,兩個狗子這大半年也算見多識廣,有許多話可說,賀歡小時候顛沛流離,遇到的事情更多,稍做調整,便能起得兩個小孩驚訝起來。
兩個狗子和一個大狗越說越興奮,最后狗子們甚至坐起來開了茶話會。
然后
賀歡和自家兩個崽兒一起,抱著被子,被趕去了隔壁臥房。
三狗呼天搶地,一家之主卻是鐵石心腸,不為所動,青蚨聽得打哈欠“得了,早點去睡吧,你們再鬧,是要加刑期的。”
主上的性子,他才是最懂的人啊。
家里有了專人帶孩子,蕭君澤的空閑立刻就多了起來,他甚至可以中午不回家,晚上很晚才歸,賀歡倒是走的晚來的早,可沒有了阿蕭,三個人就像帶著天河一邊的牛郎父子,怎一個可憐得了。
不過這些煩惱,都不是崔曜和斛律明月需要在意的。
他們的事情可多得很,就需要主上來調解了。
襄陽城這幾年發展極為迅速,但也積蓄了許多的矛盾。
其中最大的,便是與洛陽朝廷的矛盾。
“這幾年來,洛陽那邊雖然沒有明著動兵,卻也一直將各地起事的難民驅逐到雍州地界,”崔曜有些無奈地道,“其中關隴地區的各種起事最多,這兩年來,青州地區也有零星起事,不止如此,他們還把許多罪犯發配到雍州附近,就等著他們悄悄逃來”
他對此事頭痛已久,這四年來,北魏皇帝元恪的信佛幾乎有走火入魔的趨勢,不但親自講法,還廣邀佛門高人舉辦法會,于是國中崇佛之風日盛,各家爭修石窟寺,遍地都是供養人。
但禮佛可是需要錢的,其中最大的耗費尤以熔銅鑄佛為主,一座普通的一丈高銅像,便要耗費銅六千余斤,換成銅錢便是近兩百萬錢。
以至于北魏近年來,銅錢越發稀少,襄陽的鐵幣開始在南北兩朝蔓延,把好好的雍州也弄出了錢荒。
“本來北朝是可以把布帛當成錢幣的,”崔曜說到這事也有些無語,“但以前一匹布帛五百錢,十分穩定,如今咱們襄陽的布帛日漸廉價,把北方布價已經從五百錢,打壓到兩百余錢,看著還能繼續下降,于是大戶人家便不再儲備布帛了”
這事的連鎖反應還不止于此。
“因為布帛價賤,北朝如今局面越發不穩了,”崔曜說起這事,看主上的眼神便帶了些敬畏,“大量普通農戶,交不起絹稅,只能典賣田地,或舍家為僧尼,或賣身為奴仆,各地皆有盜賊匪,以至于明月的族人們想
要南下交易,都汪敢再走幽州,而是要走關隴,或者另外從海路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