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舊衣,”蕭君澤認真道,“當年晉時就有穿舊衣的風尚,如今北朝競奢之風,有傳到南朝的架勢,咱們如果不以身做則,搞不好南朝這邊也要學起來,這個是萬萬不可的。”
如果只是奢侈消費,他不但不會禁止,還會推崇,但像北朝那樣的發瘋一樣開始錘奇觀,那是萬萬不可的。
石頭奇觀到底還能傳上幾百上千年,但北朝錘的大多是木頭的奇觀,那些木塔,在千百年的時光里,太容易起火焚毀了,完全沒有必要,至于那些銅佛金佛之類的,就更是天方夜譚,在這種年月,哪有那么多的重金屬給他們造啊
青蚨受教“那奴這便去準備。”
蕭君澤揮揮手,把青蚨支走,走到榻上,緩緩躺下,緩和著胸腹中的暈眩和惡心,他閉上眼睛,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上次懷大狗二狗時,哪那么多傷春悲秋,各種胡思亂想
這懷個二胎怎么就變得這么多愁善感呢
完全不合理
一定是沒休息好的緣故
時光緩緩而過,轉眼,便到了十月,元勰雖然沒有被殺,但卻因為其舅與元愉有過交集,而被問以失查之罪,元恪剝奪了他的彭城王、大將軍、開府封號,貶為平民。
這其實對元勰沒有什么影響先前元英也因為襄陽之敗,被貶為平民,回頭元愉一叛亂,便又被重新重用了。
所以,這次元勰能活下來,被宗王和群臣視為反抗高肇的一次勝利。
但是,讓諸位宗王和反抗臣子們沒想到的是,自那一次入宮后,元勰便一蹶不振,只在王府中,不但閉門不出,以前的親友也都不再相見,只是在家教育子嗣,平日則讀起了一些雜書,更沉迷于天文,不再理會朝中之事。
一開始,大家只以為他是被驚到了,但漸漸地,這種事情持續的時間長了,大家才驟然反應過來,彭城王是真的心灰意冷了。
明白這一點后,群臣無不嘆息扼腕,幾位看不慣的高肇的邊將,主動聯系了南朝,想要前來投奔。
蕭君澤同意他們的投奔,但卻沒有要他們想要貢獻的北魏城池那只是徒增摩擦而已,幾座城池和的得失,還不值得影響他排布的大局。
沒有外敵,北魏才能衰敗得最快。
于是,在十一月時,北魏的白早生等由元勰當初提拔的將領拖家帶口南歸,蕭君澤給了他們一份邊軍的職位,算是安置下來,如他所料,北魏并沒有因為這事追究盟約細則,畢竟元勰的勢力,本就是在清除的范圍里。
但是,與這些消息同時傳來的,還有襄陽崔曜傳來的新消息。
襄陽來的信有很長一疊,里邊有兩個狗子寫得歪歪扭扭的書信,信里反復都是一句話,他們如今學習成績好,母親、義父都夸獎他,所以爹爹你什么時候來接我們回家,你是不是不要我
們了
這信讀得蕭君澤都有點想哭,開始后悔起沒把孩子帶回來了,但他又很快端正了心態,讓狗子們體驗一下平民的生活,對他們以后也有好處,對,就是這樣
然后是賀歡的信,信里當然是說孩子最近的學業,還有自己的學習心得,同時把對阿蕭的崇拜與愛夾雜在各種對知識的討教里,信非常長,蕭君澤估計了一下,怕不是有八千多字。
最后是崔曜和明月的書信,信里都同時提起了一個比較重要的消息。
高肇想要在元恪面前多立些功勞,所以,他私下里,讓人接觸了斛律明月手下的幾位將領,以高官厚祿,世家名冊為誘,想要將其策反。
賀歡的身份特殊,他們都是相信的,但其它諸將,如宇文、賀拔兩位將領都有些松動,而真正開始和北朝接觸的,則是,在襄陽軍中極為出眾,能與賀歡一爭長短的將領秀容部的爾朱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