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反應主人的狀態,而謝停云手中的這把長刀魔息活躍充盈,不像是瀕死之人掌控的武器。
冰冷的手指帶著微微的顫抖,一點點摸到了手臂,腕骨,修長有力的指節。
是人,睡是活人,活著的、健康的、強勁的身體,不是殘破冰冷的神魂。
貼近耳邊的臉不躲不閃地任由謝停云抬手摸上,一點點試探著描摹。
魔息歡快地隨著謝停云的動作纏繞而上,嚴絲合縫地貼在謝停云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隔絕掉大部分的寒意和威壓。
寧沉這個狀態好到不能再好,簡直就像全新的一個寂滅境大魔一樣,體內既沒有絲毫怨氣怨靈和其他暗傷。
謝停云在探查完身后人的身體狀況之后,第一反應是心神微松,下一刻的反應卻是直覺有異。
寧沉可是從不盡淵底上來的,怎么可能能夠有如此健康飽滿的狀態
然而謝停云體內的靈力接近完全凍結,他在意識到寧沉當真還活著這件事情的時候,身體里那根一直繃著的發條就生銹斷開了,整個人奇怪地打不起任何的精神和動力來,由身體深處涌上來一陣難以抵擋的疲憊感。
“”
謝停云渙散的神智驀地被頸側細小的刺痛感喚了回來。
魔息略顯焦急地在謝停云頸間打著轉,最后有些小心翼翼地在謝停云的皮膚上咬出了一道細微的傷口,將謝停云的神智喚回來后便慌忙地蹭來蹭去,像是在對謝停云表達歉意一樣。
一旦在寒意刺骨、威壓深重的不盡淵里失去意識,就等于喪失了對自己身體狀況的感知,到時候就連不知不覺被威壓擠破內臟靈丹都不知道。
謝停云渙散的瞳孔勉強聚焦起來。
是了他得看著寧沉安然無恙地回到地面上,那才是真正的脫離了危險。
謝停云儲物戒中的玉符所剩無多了,方才被寧沉毀了一個,儲物戒中只剩最后一個。
他抖著手在儲物戒中抬摸索了半晌,終于摸出了最后一個玉符。
先用玉符把寧沉送上去,謝停云自己再想辦法出去。反正他手中還有乘風,大可以透支一下神魂之力讓乘風把他拉回。
然而寧沉對謝停云的了解已經到了一種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甚至于寧沉摸謝停云的儲物戒比誰都要熟悉。
寧沉反手就直接搶了謝停云的玉符,嘖了一聲,用傳音道“就剩這一個了,要么本座先用它先把你送上去,要么本座暫時保管玉符,然后帶你出去,你自己選吧。”
再毀掉一個,就連寧沉也不是很舍得。
“”謝停云眼睫顫了顫,最終還是妥協了。
寧沉狀態好,就注定了他在此時擁有了絕對的話語權。
不過即使是全盛時期的寂滅境,從不盡淵下到破出水面,竟也消耗了近乎七成的魔息。
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幾乎耗光一個寂滅境大魔的魔息,足可見不盡淵底究竟有多可怕。
這么短時間內消耗得如此厲害,加上謝停云當時的位置離淵底甚至還有不小的距離,若是當真讓謝停云下沉到最底下,他大概也不用回來了。
寧沉破出水面,拖著謝停云伏在岸邊,一時喘息地說不出話。
謝停云深深伏下去,濕透的血污白衣貼在身上,勾勒出瘦削顫抖的脊背線條,唯有按住寧沉手臂的手攥得指節青白,不論怎樣都不肯放手,就連岸上的人慌忙上來扶他們也不肯松手。
寧沉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先把謝停云托了上去,隨后抬手把自己撐了起來,納悶道“你說你,自己都成什么樣了,怎么還想不開要下來。”
謝停云深深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