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現場的感覺”五條悟捏著下巴沉思,“有點兒像在找你藏起來的秘密。”
“是在調查我怎么復活吧。”
“沒錯,他們在查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禁術,如此違背天意的術式絕對有載體,或者符號,圖紋。”
哈,那怎么可能有。
瀧澤生想,
因為他是憑空出現的。
他把房子快速收拾了一下,畢竟交還給房東時應該干干凈凈的,隨后找出了抽屜里夾在筆記本中的信件,小心的放入輔助監督給他的文件夾。
輔助監督看著紙張上歪歪扭扭的字跡,“為什么他會給你寫遺書”
他知曉瀧澤生的身份,雖然從未見過本人,不過在接受培訓時往往會被督促一句別在六眼面前提瀧澤生的名字,就算你從別人那聽到了關于他的傳聞,也遏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關于他的傳聞。
關于那個,虛無縹緲的,無聲的血色傳聞。
瀧澤生并沒有親人。
臨終時的囑托,向來帶著更深重的含義。因為它無法交付那人答卷,只是一個祈盼,一個念想。
“這有什么理由嗎他有話沒來得及和我說。”瀧澤生看他一眼,“雖然寫得很辛苦,字跡幾乎要辨認不清,且因為在彌留之際邏輯混亂,但我已經感受到他的心意了。”
觸物生情,瀧澤無意道,“對了,悟,我當初有留下遺書嗎”
啊我這張破嘴。
瀧澤生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么問就像腦殘一樣,你當沒聽見吧。”
“沒有。”五條悟蹲在角落說,“就算有,那東西現在也不叫遺書了,只能算是你留的信。”
嗯,說的也是。瀧澤生也想象不到他寫遺書的模樣。他只能是為了保護五條悟死的,如果有那么充裕的時間寫遺書,硝子都能把他滿血復活了。
他將重要的東西拿走,把垃圾麻利的分類裝入塑料袋,這個住處便沒有什么值得留戀的了。
“走吧。”瀧澤生站在門邊,“房東過兩天會回來檢查房間,悟,陪我去倒垃圾。”
五條悟將目光從墻紙上的涂鴉收回,他指著那些簡筆畫,“這是什么你畫的”
瀧澤生愣了愣,“是我畫的。”
“你這畫的都是什么啊前兩天我還沒發現。”
說起來很不好解釋。
墻上畫的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瀧澤生剛出院那段時間心里空落落的,他沒有打游戲的癮,也沒有其他突出的愛好,一個人獨居更多的時間是無聊的,又因為沒有一張和摯友們的合影,也不能用顯眼的文字來記錄秘聞一樣的經歷,只能畫一畫簡筆畫聊以慰藉。
但幸好瀧澤生畫得還挺天馬行空的,是個抽象的火柴人派,不止畫太宰和中也,他還畫跨海大橋,畫飛出去的帽子,畫嘶吼扭曲的咒靈,畫從樓上跳下去的繃帶小人。
瀧澤生“只是隨便的涂鴉,這么一面墻紙就是用來涂涂寫寫的。”
五條悟又露出了瀧澤生這兩天經常看到的,凝重又恍若落寞的神情。
他的指尖輕輕滑過那個跳樓的繃帶小人。
這么一片角落里的墻紙,就像在詮釋畫手岌岌可危的心理。
瀧澤生眼神微妙,“悟,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