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毫無緣由的,毫無保留的愛。
以不可抵擋之勢占據了他的心神。
五條悟神色復雜的走回房間。
他對瀧澤生的超度帶著飽含愧疚的個人意愿。
瀧澤生哪怕僅有一絲不想離開的念頭,他也應該先過問,然后讓自由的鳥選擇到底要不要飛向遠方。
屋里還亮著燈,但非常安靜,他小心的拉開房門,一眼便能看到深陷在柔軟沙發里的青年。
他歪著腦袋,安穩的睡著了,面容在暖色的光暈里清晰又曖昧。
白色的長毛貓趴在他的胸膛上,隨著輕淺的呼吸起伏著,腦袋抵著他的鎖骨,在睡夢中時不時舔著嘴巴。
又長大了一圈的金毛犬依偎他的肩頭,枕著他的胳膊,睡得四仰八叉。
整個畫面安靜的過分。
五條悟拾起他從指尖滑落的鋼筆,悄悄抽走了他另一只手上的稿紙。
十二月,我喜歡的暴雪降臨,城市的交通陷入短暫的癱瘓,人們的出行變得艱難,這并不妨礙我覺得它真是一個好天氣,因為我在暴雪結束后遇到了悟,而暴雪時,會無所事事的和悟呆在房間里,只是無所事事的呆在房間里。
一月,被五條籠帶著人圍堵了,他被我打掉了兩顆牙,真是無聊的小鬼。
一月中旬,身上受了很重的傷,具體的原因忘記了,只記得悟在我身邊守著。大少爺笨手笨腳的照顧人,把冷得像是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毛巾往我身上貼,藥粉不知道該用開水化開。我更氣他一夜沒合眼,早上從昏沉的狀態清醒后說了不該說的話,總之沒有夸獎他感謝他,他生氣的跑了。
我該追過去道歉。
二月3日,宏也先生給了我一只詛咒玩偶,說是特殊的咒具,能抵擋大部分的遠程詛咒,只是需要祭品。
他說了好多話,我不太記得了。
詛咒玩偶挺可愛的,我把它放在了床頭。
四月,和悟一起去踏青,看了盛開的櫻花。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悟身上,他比去年長高了許多,五官更加明朗精致了。
櫻花很美,只不過年年不變,每年只是在看到它的盛開時才驚覺四季更迭,它的美麗和記憶中的,和往年的,沒有絲毫區別。
而悟每年都會改變。
如果每一年的改變都由我來見證就好了。
我當時是如此想的。
大部分的心理描寫被劃去,變成了枯燥平白的人物對話。
五條悟沉默的凝視著那些文字。
他的呼吸無聲,他的手指微微打著顫。
恍若窒息,恍若全身的血液凝固,繼而沸騰至無法自由控制的地步。
一股洶涌的,無法遏制的情緒匯集在胸口,然后漫上喉嚨,漫上發熱發酸的眼眶。
“哈”
五條悟發出一聲似笑似哭的氣音。
他忽然傾身把青年擁進懷里,還飛速把礙事的貓移到了一邊。
瀧澤生猛地驚醒,懵然的追問,“怎么了怎么了”
看清抱著自己的是悟,他自覺伸手撫摸上白色的頭發,啞著聲音問,“突然之間,這是干嘛”
五條悟緊緊抱著他。
他問過瀧澤生要不要離開,
而瀧澤生向他證明
即便已如枯槁,也要在他身邊化為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