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把頭撇得更開了。
“氣暈喂太宰,你到底跟他吵什么了”
太宰治本來就自閉得想死,被中也一激甚至想口不擇言,“要被氣暈的應該是我吧,你怎么不說他非得要拉我說試試人間失格的事”
中也大驚失色,“什么他那么干了”
“對啊,還一副被刺激過頭什么話都聽不進去的樣子,執意要感受我皮膚的溫度。”
“不管再怎么樣也不能拿生死開玩笑吧,萬一被人間失格抹除了呢”
“哈哈,那更好,這樣我就不需要為揣測他究竟是什么狀態而殫精竭慮了,只要他一消失,就代表著我們這段時間的相處都毫無意義,我就能抱著這單向的記憶奔向墳墓了呢”
“你這連自己的悲劇都陰陽的犀利言辭真是讓我大開眼界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么你分不清好和壞的定義了嗎”
眼看著越吵越烈,森林太郎頭疼的嘆了口氣。
“兩位,病人是需要安靜的休息空間的。”
這句話就像有魔力一樣,他們一致靜音了。
半分鐘后,他們萎靡的走出了房間。
中原中也看了太宰治一眼,猶豫了半天說,“其實,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碰到他,人間失格也不會發動。”他張嘴似乎想說更多,但最終沒有將那件事提出來。
“”
太宰治沉郁的眸子機械的轉動了幾分,“你以為我沒有想過嗎笨蛋。”
“我們都無法賭另一種可能。”
“”
太宰治轉身,“回去看著瀧澤吧,他醒來后如果第一眼就看到你,應該會很安心。”
“喂”
中原中也在他身后,并無隱瞞的說道,“他看到你會很高興。”
“”
可是太宰治的步子并沒有停下。
“嘁。”中原中也抓了下自己的馬尾,“什么跟什么啊,搞得這么復雜。”
瀧澤生下午的時候醒的
。
他清晰的感覺自己正從夢境中抽離。
夢是有關過去的回憶,夢里他剛被魏爾倫打傷,下床走路會牽扯到傷口,但是又想出去透氣,所以太宰給他找來了一把輪椅,推著他上了天臺。
當時瀧澤生的表情可精彩了,“你要是現在想玩跳樓,我可沒法跟你一起,起碼在我健康的時候來吧。”
太宰治坐在天臺旁邊的長椅上,鬼知道這地方為什么會有個長椅,可能醫院的病人有在天臺觀賞風景的需求吧。
“今天沒有那個閑情逸致。”太宰治懶散的說,“我在思考一個詞。”
“什么”
“你覺得何為朋友呢”
瀧澤生眉毛一抽,“要不你先說說你的理解”
夕陽里,太宰治的神情透著寒涼的疏離感,他就像在審視著什么一般,“讓我來說相互輕蔑卻又彼此來往,并一起自我作踐,這就是世上所謂朋友的真面目。”
瀧澤生沉思了一會兒,點頭,“好像沒錯。”
太宰治稍稍凝滯了幾分。
“那種朋友是挺多的啦,但是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說法”瀧澤生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他揚起手侃侃而談,“重要的,特殊的那個朋友,是你在人世間尋找到的沒有血緣關系的親人而親人在人類的觀念里是什么呢,是避風避雨的港灣,是心有歸處的安全感。”
他靠在輪椅上,支起手肘撐著自己的臉頰,“硬要給朋友什么高尚的形容詞,那也是能多到數不清,志趣相投知心知己但其實大多數都只是愛好相同三觀合得來的泛泛之交,大家共同走一段路罷了,人總是怕寂寞的嘛,比如我,我就怕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