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員小姐小心的將桌子上用過的水杯收起,然后對著工作明顯在走神的谷崎潤一郎說,“報告拿反了,這樣落筆的話不僅會寫出格子內,還會留下一堆鬼畫符吧”
谷崎潤一郎一驚,“啊,抱歉”
他慌忙把文件擺正,卻沒有任何心思將今天的任務報告完成,而是把臉轉向文員小姐,低聲問道,“那個我想知道那兩個人”
“嗯你說太宰先生和瀧澤先生嗎”
“嗯,那兩個人來了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嗎”
“沒有哦,比起那個,他們甚至還幫我趕走了一位來打劫的客人。”文員小姐面色平靜的指了指窗戶,“不能用客人來形容那位無禮的人,但是那家伙被丟出去后就消失了,大概被解決掉了吧,這么想來,亂步先生應該早就預料到他們會來,所以才會放心的帶大家出去。”
谷崎潤一郎臉色微微扭曲,“他們直接進會議室了,雖然什么都沒解釋,可我的直覺是不會有錯的那兩個家伙是黑手黨吧還攜帶著槍支呢。”
“看來是呢。”文員小姐捧了捧臉頰,“可是他們真是氣質優雅的人士,尤其是太宰先生,長了一張無比英俊的臉。”
“你難道被他們收買了嗎”
“不僅如此他們的舉止也很紳士哦,在你們來之前一直在和我聊天,就算是無趣的話題都能被他們引得很幽默好笑,所以你們回來的時候,我甚至產生了好可惜啊如果能再多一點時間相處就好了這種感覺。”
谷崎潤一郎有些汗顏,隨后聽到文員小姐笑著說,“當然了,我對偵探社的衷心是不會改變的。”
“當然我也并不是想要試探你”橘發的年輕人不自在的抓了下頭發,“我只是第一次見到那種人物傳聞中一直和武裝偵探社有聯系的港口afia的首領。”
辦公室里,瀧澤生正和武裝偵探社的幾人相對而坐,聽著太宰治和對面的眼鏡青年進行來來回回的如同談判一般的對話。
講述的內容無非是武裝偵探社接手的任務,偵查的案件,在什么地方用到了港口afia出手等等,混合著一些插科打諢,就像是在敘舊一樣,即便在計算著人情往來卻沒有針鋒相對的感覺,總體的氛圍非常和諧。
聽著他們毫不掩飾的對話內容,瀧澤生才知道太宰治早就和這個組織達成了某種合作協議。
并且,是由他在最初釋放了好意。
意外的是武裝偵探社接受了與他的合作那么,港口afia在橫濱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遞出的橄欖枝既然能被武裝偵探社接受,行為準則必然也能被他們接受。
他們一定在某個方面達成了共識。
一種隱秘的喜悅蔓延在瀧澤生的心口,他垂在桌下的手隨意的把玩著太宰治風衣的那條帶子,硬是從太宰治瞥過來的警告眼神里看出來了自己臆想的縱容,并若無其事的假裝什么信息都沒接收到,繼續在可以稱為嚴肅的場合
下扯著他的衣角。
因為瀧澤生到今天才發現
太宰治并沒有讓自己處于孤立無援的地步。
瀧澤生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毫無意義,對方已經愿意主動去組建屬于自己的同伴,就像現在,即使他的身份那么敏感,與他交流的國木田獨步也時不時會露出被挑釁到的抓毛表情,而不是被威脅到的嫌惡模樣。
怪不得這個任務的評級是s。
另一邊,被強烈注視的感覺令瀧澤生再也無法忽視。
他抬眸看向了正對面的青年。
他剛剛被眼睛瞇起,但是瀧澤生仍然有一種自己的一切都在被對方獲取的感覺。
擁有超推理的武裝偵探社核心江戶川亂步。
他們并不是第一次見面,瀧澤生以往出任務的次數多到數不清,比起頒布命令的太宰治,他是個萬能的打手,永不會停歇的跑腿人員,在橫濱的大街小巷都穿梭過,偶爾也會聽系統說一說太宰治的未來人生走向,即使是經過馬賽克處理的。
他應該在不知名的情況下與江戶川亂步擦肩而過許多次,只是那時候他匆匆而過,就算是被警察包圍的犯罪現場也只是匆匆掃一眼。
唯一的真正碰面是
“勸你不要去哦。”
青年清冽的嗓音的讓瀧澤生微微睜大了眼。
他突然想起來了,對江戶川亂步的熟悉感來自哪里。
某個雨夜,他在書店的一角,正蹲著身子抽出書柜下方的一本書。
那是一本旅游集,由一位旅游家寫作而成,比雜志電視里宣傳得要詳細真實些,這位旅游假描述了他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感,瀧澤生很擅長在這些信息中整理出一條完美的旅游路線,把從早到晚每一個適合的景色都推斷出來,而他那時拿那本書的目的,是帶著太宰治叛逃后先來一場漫長的環球旅行。
“會失敗的。”
一個聲音突兀的在身后響起。
瀧澤生警惕的回頭,他常年混跡在里世界培養出的本能,使他對接近自己的一切人物都心懷芥蒂,就算是普通人也會收到他的眼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