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
瀧澤生猛地起身。
監視者不懂五條悟在做什么,但是瀧澤生看出來了。
“任務累了想吃點兒甜的”瀧澤生低喃。
他猛拍桌子,“那種深山老林里除了賣金平糖的就沒像樣的甜品店了,更別說喜久福”
深夜更是鮮少有開業的小吃店。
最強007后連想吃的都買不到,瀧澤生火急火燎的拉人來策劃新的產業,腦子里就像是電腦卡頓一樣時不時的浮現出那張電子成像中,白發青年略顯落寞的神色。
幾乎和他寸步不離的續和有幸站在瀧澤生身后看到了他的電腦屏幕,發覺上面頻繁出現一個男模一樣的家伙。
瀧澤生的新目標
這怎么看也
不像是看敵人的眼神吧。
七月中旬,天氣已經到了令人難以忍耐的地步,瀧澤生開始在這樣煩悶的溫度里回想無數過去的經歷。
他絕對有某種精神疾病,是沉浸在過去就出不來的精神疾病。
他會想念和五條悟在繁忙的夏季出差,一邊吐槽咒靈或者詛咒師的弱小一邊一天狂炫七支冰棍,晚上住最奢侈的酒店,裹著浴袍坐在躺椅上看夜景,一不小心也會鬧肚子,然后在夏油杰的嘲笑聲中奔去衛生間,回來后收到黑發少年貼心準備的溫水和藥片。
他會想念和太宰治一起跳入海中,因為夏季是最不易感冒的季節,連冰涼的海水都會短暫的擁有幾分暖意,那回他們甚至還弄丟了通訊儀,漂到了看不見岸邊的位置,瀧澤生甚至做好了抱著剛轟炸完的船只殘骸,給太宰治捕魚維生堅持數日的準備,結果中也乘著傻瓜鳥的直升機來撈人了。
他也會頻繁的想念最晦暗的日子里,總是任性的游走在危險邊緣,享受著某個人能一直托住他的感覺。夏季,在組織里的瀧澤生仍然沒有外出的權利,但是有個仿佛被冠上夏季標簽的東西即使在據點里也能看到。
逐漸蘇醒的記憶里,瀧澤生看見黑澤陣把他從昏暗的工作室里挖出來,拖著他登上了頂樓。
他們那次的據點是個倉庫,頂樓也不過是三層樓高,一天一夜沒合眼的瀧澤生軟趴趴的被他拖著,有氣無力的說笑道,“怎么了,你安排了直升機帶我逃離這里嗎”
瀧澤生當然沒有看到直升機。
他聽到了巨響。
巨響令他雙腿一軟就要跪下去,結果被一雙有力的手接住,然后是防護耳罩,幾乎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
于是那巨響也變成了軟綿綿的悶響,就像一只幼貓在紙箱子里抓撓,只會令人產生興趣,而非聯想出畏懼的事物。
瀧澤生看到黑澤陣露出了一抹不爽的神色,大概是沒想到聲音會這么早的傳來,沒想到
煙花比預想的要早盛開。
用來慶祝什么的煙花,極近奢靡的投射在空中,瀧澤生一時間忘了去計算這場煙花所耗費的財力,他以往最擅長這個,因為他可以通過一場煙花的規模來推算出慶祝者是誰,財閥還是政府,目的又是什么,有什么行業的最新情報。
但是那一回他忘了。
瀧澤生并不是第一次看煙花展,他沒看過才怪。
可從來沒有那一次,令他呼吸急促,心臟跳動,渾身的血液都滾燙起來,連疲憊發懵的大腦都因為情緒高漲而隱隱作痛,卻并不是令他厭惡的疼痛,而是神經在因為喜悅戰栗。
瀧澤生愣是在琴酒身上感知到了浪漫細胞。
他怔怔的看著那可以稱之為驚喜的盛宴幾乎在所有的文藝作品中,都少不了煙花的出場。它浪漫,絢麗,同時又似乎沾了那么一點兒俗氣。
“什么啊”瀧澤生說道,“你這不是很會哄人開心。”
他想起了在某本書上看過的話。
每次任由自己貪婪的需要你,任由自己享受你所供應而正能滿足我需要的愛,就覺得自己像自殺飛機,快速俯沖的快感與浪漫熱情之后,就是爆破的灰飛煙滅。
那是一個瘋子的自白。
一個行走在萬丈鋼索之上,追尋著快意起舞的瘋子。
“你明白的吧,陣。”
“我從未想過一直呆在這里。”
那一晚,瀧澤生混著煙火的巨響,將一刻不停的試探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