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真就把自己要用的書鋪開了,然后開始練習大字,一邊寫一邊說“我今天和我旁邊的孩子聊天,他說每次下學,他寫作業的時候,他阿娘和阿父檢查他的作業都會十分暴躁,真沒想到當爹娘的都這樣不易啊。”
夜繼聲冷笑一聲道“若是本尊絕不會因為這等小事便動氣。”
簡真點了點頭說“是喔,你肯定不在乎的嘛。”
夫子布置的作業是寫大字。
簡真拿著毛筆寫了幾張紙后,抖了抖上面的墨,頗覺得自信,他轉過頭對后面的男人說“你可以幫我簽個字嗎”
夜繼聲“怎么”
“夫子布置學業的時候說了,寫完了后都要親屬簽字的。”簡真道“我只有你呀。”
不知道是那句話令夜繼聲心情還不錯。
魔神大人放下了手中的冊頁,對簡真伸了伸手到“拿來。”
自信小草拿著自己剛剛寫完的大字遞了過去,于是魔神就看到了有生以來從未見過的,龍飛鳳舞的宛如狗爬一樣的字,甚至還有一些糊成一團壓根看不出來寫的是什么。
夜繼聲冰冷的側臉面無表情。
若是有其他人看到這一幕恐怕已經被嚇得跪在地上不敢動彈了。
只有簡真一無所知,甚至還期待的說“你覺得怎么樣呀”
夜繼聲看著幾張字,被氣笑了“這就是你寫的,要交給夫子,簽上本尊名字的課業”
簡真終于有些意識到了不對,畢竟以往夜繼聲這樣笑的時候,肯定就有人要倒霉了,現在這個大殿內并沒有旁人,那么顯而易見,要倒霉的人如果不出錯的話,應該就是他了。
看了看紙上的字。
簡真抿了抿唇,有些委屈,小心翼翼的抬眸道“寫的很,很差嗎”
瘦弱白嫩的青年此刻如同蔫了的小草一般。
夜繼聲罕見的沉默了片刻,終于放下了紙,淡聲道“是夫子的錯。”
簡真“啊”
若是有人看到這一幕必定要高呼一聲昏君,可即便真有人瞧見了,也不敢置喙魔神的不是。
夜繼聲見簡真還有些呆的模樣,終于伸了伸手,那雙森白修長的手微抬,原本在簡真的桌上的紙便無風而自飛起,最后落在了龍骨桌上鋪好,夜繼聲執起墨筆,便有蒼勁有力的字躍然于紙上,那字行云流水,一氣呵成,仿佛正如魔神本人一般。
張揚,霸道,恣意。
夜繼聲寫完后放下筆,見簡真正盯著自己的字看,便道“如何”
簡真一不小心說了實話“沒看懂,這字是什么意思”
夜繼聲面色一沉,冷笑。
簡真弱弱道“我不識字,你又不是不知道。”
夜繼聲仿佛要再給他一個機會般,終于道“這是本尊的名諱。”
簡真想起來了,他清脆的聲音如屋檐下的風鈴般悅耳,卻又帶著淡淡的暖意,他念“夜繼聲”
話音落下后。
身旁的人神情卻變了變,紅色的眸子清晰的倒映出自己的身影來,卻如同有火焰在其中,忽明忽暗,讓人看不出情緒來,危險而又迷人,當他不語時,總有一種讓人忐忑的能力。
夜繼聲勾唇道“你可知,距離上次有人敢當著本尊的面喚本尊的名諱,已經是千萬年前的事了。”
簡真才反應過來。
仔細想想居然是真的,就連仙尊都不曾喚過。
于是簡真詢問說“那我豈不是很榮幸,對了,上一個喊你名字的人在哪里呀”
夜繼聲道“死了。”
簡真“我再也不喊了。”
夜繼聲卻沒有趁機嚇唬他,只是淡淡道“有些人死,是因為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