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視力不太好,又討厭戴眼鏡,所以格外在意。
梁思憫無可無不可,翻了個身,躺下來,等他掀開被子進來,把自己整個嵌進他懷里,抱住他的腰,給自己的腿也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整個人考拉一樣掛在他身上。
季旸挪了挪身子,讓她抱得更舒服些。
人大概都是會變的,所有的習慣、準則,那些以為不可更改的,也會在某一刻某個瞬間,因為某個人某件事徹底逆轉。
他以前最討厭有人近距離靠近他,好像天然就有一種防備,母親總是說,他幼時便疏冷,連父母都不黏著,從不鬧著要人陪著睡,很小的時候就對這種親昵顯露出抵觸的情緒,后來長大了,哪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都沒有在一張床上睡過,他覺得自己可能天生就是這樣,帶著點涼薄。
結了婚,又發現根本沒有那回事。
尤其現在,他甚至因為她主動抱住他睡,且抱得這么緊,而感覺到一種由衷的滿足。
他低頭,親吻她的額頭“寶貝。”
梁思憫的困意來得好快,大約是覺得抱住他,就完成了某種睡前儀式,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其實對于她來說,也是一種以前根本不會發生的事。
她不喜歡睡覺的時候有人抱她,很難受,睡起來也渾身不舒服。
但和他睡一起,她好像越來越習慣挨著捧著貼在一塊兒。
“我對婚姻沒有那么高的要求,最開始答應聯姻,也只是覺得跟你吵吵架,斗斗嘴,能給我解個悶,你這么急切地想要確定我愛你,是怕有一天我們會離婚嗎”梁思憫的聲音因為困倦沙沙的,倒是難得溫柔。
季旸低頭親吻她額頭“嗯。你這個喜新厭舊的人,我怕你很快就會膩。”
梁思憫輕笑了聲“我沒那么不靠譜吧很多事可以任性,是因為不違背原則,不傷害任何人。婚姻不是兒戲,你覺得我是那種會拿你當樂子玩的人嗎”
她雖然不是很重視婚姻,但也不會兒戲地將它當成一個可以隨時重啟的游戲。
季旸知道她不是,但并不能肯定,于是笑著問一句“你不是嗎”
“我是。”梁思憫剛好好說一句話,就聽他一副逗趣她的樣子,于是也立馬改口,“我就是這種壞女人,我哪天膩了我就一腳把你踹了,然后包上一十個大學生,每天過來給我按按肩捶捶腿,最好是那種肩寬腿長一米八的,肌肉不能太大,也不能沒有,話要少,但嘴要甜”
季旸低頭,恨恨用嘴唇堵住她的嘴。
梁思憫的話被噎回喉嚨。
他剛刷完牙,嘴里還殘留著薄荷的味道,梁思憫被涼得都醒了神,又聽他氣急敗壞“你還暢想上了不許。”
“想想又不犯法。”梁思憫故意氣他,“你要是實在受不了,我給你留個位置好了,你做第一十一個,一個月可以排上一次。”
季旸咬了下她的唇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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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旸伸出手,朝著她屁股重重打了一下。
梁思憫“有病啊你。”
季旸低著頭,額頭抵住她額頭“我不知道拿你怎么辦,我有時候覺得很無力,我給得起的你都不缺,我對你的誘惑力太小了,整個季家放在你面前,可能都不是很吸引人。而且季家”季家算計她這件事,他真的難以啟齒,很想說這跟自己無關。
但他姓季,他沒有辦法厚顏無恥地說跟自己無關,都是季家人在背后作祟。
而且事情已經發生,他并不想瞞著她,只是覺得年末的時候告訴她這件事,除了毀壞她的心情,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更希望自己給先給她一個交代,再告訴她。
梁思憫模模糊糊地聽著,在他戛然而止的時候卻清醒了片刻,從他那短暫的中斷,霎時想明白了今天所有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