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不應該她操心,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這段時間,傅老太太對她很好,傅家那些親戚對她也挺不錯,如果和傅司衍離婚了,也許以后再也不會見面。
的確,是有些不舍。
盡管她也分不清,心頭那陣惆悵不舍,到底是不舍得傅家人、傅太太這個身份,還是不舍得其他什么。
“奶奶那邊,我會暫時瞞一段時間。”傅司衍道。
舒云念道“總有瞞不住的一天”
“到那天,我會和她坦白。”
傅司衍神情淡淡,幽深黑眸看向她“你不用顧慮這些。”
這眼神凌厲直白,仿佛一眼看穿舒云念的心思。
她有些窘迫地偏過臉,假裝去夾一塊糯米排骨“行,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飯桌上又靜了下來,直到舒云念吃完兩塊糯米排骨,實在沒什么吃的胃口,她擱下筷子,提起房子和紅包金飾的事。
傅司衍“就當做,這三個月的報酬。”
舒云念嘴角輕扯“那這個報酬也太豐厚了。”
傅司衍“你值得。”
簡單三個字,卻因為他不假思索說出,包廂里倏地靜下。
隔著桌上菜肴繚繞的白霧,舒云念怔怔看著對座的男人。
傅司衍也反應過來這話的不合時宜,冷白臉龐閃過一抹不自然。
他垂下眼,視線漫不經心落在右手邊纏枝蓮紋的茶盞“就當夫妻一場的贈別禮。”
夫妻一場。
舒云念心頭輕動,那被藏在心底的莫名惆悵又被勾了出來。
直至此刻,她不得不承認,對于這場婚姻,她是有所眷戀的。
或許是和他相處的不錯,又或許漸漸習慣生活中多出一個人,哪怕他大多時候清清冷冷,讓人捉摸不透。
但在媽媽病情未定的那段期間,每天下班有一盞燈為她而亮,有一個人等她回去,就像指引船只的燈塔般穩重可靠。
他的存在,的確幫她熬過了那段灰暗的時光。
縹緲思緒回籠,舒云念稍稍坐直身子,看向對座的男人“傅先生,你送我一輛車,我已經很感激了,其他的我真的不能要了。我媽媽常說,貪多必失。既然我們要離婚了,以后應該也不會再來往,那就更不應該有過多的牽扯。”
說到這,她清婉臉龐擠出一抹故作輕松的淺笑“而且我以后再婚,和未來對象解釋為什么是二婚已經夠頭大了,要是又多了豪宅和那么多錢,解釋起來更麻煩,還是算了吧”
聽她提起“再婚”和“未來對象”,傅司衍握著茶杯的長指不禁收緊。
少傾,他低聲開口“你很著急結婚”
舒云念愣了下,輕輕搖頭“那倒不急,畢竟我還年輕,過幾年再考慮結婚的事也不遲。但誰知道緣分什么時候來呢,萬一遇到合適的,前一樁婚姻總得給人一個合理的說法。”
見傅司衍眉頭輕擰的模樣,舒云念只當他是擔心自己和他攀關系,連忙保證“傅先生,你放心,我絕不會和別人透露你的信息。我之前就想過了,我會對外說,我前夫是個外地人,長期異地,感情淡了才離婚”
傅司衍“”
婚還沒離,前夫倒叫得很順口了。
“吃飽了嗎”
他擱下茶盞,也打斷了舒云念關于前夫的解釋。
“飽了”舒云念看著他,心下疑惑。
怎么感覺他好像不太高興
難道她剛才的說法,他覺得不好
思忖間,傅司衍沉聲開口“既然吃好了,那今天就到這。”
說罷,他揚聲朝外“方樑。”
方秘書很快進來,推著他準備離開。
舒云念隨即起身“傅先生,房子和那些錢”
“不要就算了。”
傅司衍偏過臉,神色難辨乜她一眼“免得耽誤你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