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姣在篋笥內找出藥箱,過來給他敷藥,她蹲在他身前,他一直閉著眼,崔姣以為他睡著了,他又突然問道,“會不會打馬球”
崔姣連馬都不會騎,馬球更不會了,但她得顯得自己有點用,“妾會蹴鞠。”
蹴鞠她真會,以前在家中時常玩的。
苻琰掀起眼,目光垂視著她,從上往下看,女郎分外柔媚,雙瞳剪水、瓊鼻櫻唇,她身上的薄紗襦裙下那一寸寸嬌嫩膩白的皮肉,若隱若現在他眼底,千嬌百媚的小娘子,不會打馬球。
大梁的先祖武奪天下,自建朝以來,上至天子,下至稍有余足的富戶,皆猶喜騎射,打馬球更是交友集會常玩的,即便是當朝,今上雖體弱,也喜愛看人打馬球。
大梁與前朝不同,女郎之美重在豐盈濃麗與曼妙多姿,女郎們不必被拘在家中,常會結伴出行,馬球蹴鞠也是她們愛樂的,長安城內專設的馬球場就有不少處,貴女們多會騎馬玩耍。
崔姣卻連馬都不會騎。
崔姣從他的目光中看出樂鄙夷之色,不會打馬球是什么丟人的事么她不免疑惑了,在清河,尤其是在崔氏,她剛被認在長房就有傅姆來教育,像崔氏這樣的舊士族,家中小娘子都務必被教的嫻雅守禮,出門在外,崔氏女也極受人夸贊,以前她阿兄還說,被長房認下,有了崔氏嫡女的名頭,以后嫁人不愁,便是嫁高門大戶也容易的很。
她覺得自己不差什么的,難道就因為不會打馬球,就要被太子瞧不起太子未免也太目光短淺
崔姣心里不忿,面上露了幾分委屈無辜,“妾不會打馬球,讓殿下面上無光了”
苻琰轉過眼,人坐直了,淡淡道,“東宮有球場亭子,孤會派人來教你,一個月內學會馬球。”
這么急,約莫是需要她做什么事。
崔姣想了想,她要是沒用,苻琰也不會真把她留在身邊,難道僅靠著她嘴甜便能叫他心生憐愛嗎苻琰身為太子,對他阿諛奉承的人必不在少數,她想被苻琰完完全全納入羽翼下。
就得遞投名狀。
“為了殿下妾一定好好學。”
她見苻琰那薄薄唇角微微勾起,像笑又不像笑。
大起膽子跟苻琰說,“妾人在長安,阿兄卻在清河,他還不知妾死活,妾想送信回去”
苻琰道,“你兄長尚且不能救你死活,何須讓他知曉你的死活。”
竟是一封信都不讓她送那她只能另想他法了。
崔姣癟了癟朱唇,眼里含淚,“殿下說什么,妾都聽話。”
苻琰沉眸凝視她,楚楚可憐的情態,最能引得丈夫兒疼惜,說出的話摻了蜜,不知真情假意,卻能動人心。
“除了送信,孤準你換個其他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