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聲,又把眾人的目光拉回馬球場上,果見崔姣和苻承澤雙雙摔在地上,苻承澤掙扎著爬起來,這賤婢竟敢趁眾人不備偷襲他,害他丟盡顏面
他搶過昆侖奴手里的馬鞭,便要向崔姣揮鞭。
崔姣在地上瑟瑟發抖,紅著眼注視苻琰,眼中盡是乞求,苻琰眉心一動,站在他后側的家令揚聲道,“大王要在太子殿下面前打殺崔掌書嗎”
苻承澤一臉兇狠的瞪著崔姣,半晌丟了馬鞭,被人扶著一瘸一拐過來。
崔姣渾身都疼,咬緊牙被女史攙扶起來,若非她機警,她已經死了,太子沒想救她,她只是太子用來壓制襄王的傀儡,是死是活根本不重要。
馬球賽雖未結束,勝負早已分了,尤其是襄王上場至今連一籌都沒拿下,已有人暗暗議論。
王貴妃頗覺掛不住臉,太子身上有傷,本以為會看到苻承澤在球場上技壓太子,卻沒料到太子隨身的掌書就打的苻承澤招架不住,她再朝皇后看一眼,皇后此時事不關己的吃著果品,眼角眉梢都帶著笑,可不就是譏笑么
她與皇后暗自較勁了十多年,原本皇后膝下無子,她為皇帝生下一子一女,這東宮該進的是她的兒子,可皇后卻不嫌晦氣,竟然養下苻琰這個行巫宮婢之子,有皇后和裴氏撐腰,苻琰才能入主東宮,可皇帝不喜他,不然他也不會叫苻琰了。
王貴妃紅了眼眶,與皇帝抱怨,“四郎是陛下的兒子,再不濟,也不應被太子如此羞辱。”
皇帝此時此刻已對太子極其不滿,但大庭廣眾之下,不好發作,橫太子一眼,就散了席,兀自帶著王貴妃離開。
皇后瞧向崔姣,從馬上落下來傷的不輕,倒沒哭哭啼啼,被女史扶著,安安分分離開,不免又添好感,難得有心性,敢與襄王對技,還打贏了,沒落太子的臉。
皇后也離座走了。
崔姣帶傷回去,太醫來給她看過傷,得修養兩三日,期間太子都不曾召見過她,至她能下床,黽齋那邊傳她去伺候了。
時值日暮,崔姣入黽齋即見苻琰如往常坐在書案前執卷,她悄悄坐到旁側,伸手研墨,手背上還有傷未好,在那柔白皮膚上非常醒目,太子目不斜視。
崔姣磨著墨,越想越委屈,她只是想有個棲身之所,對太子也算知恩圖報,太子竟狠毒的讓她去送死,不想辦法讓他在意,她恐怕活不到與阿兄相見之日了。
她倏地眼酸要流淚,把墨磨好了,自顧坐遠點,捏著手里的帕子往眼里擦。
“哭什么”苻琰問。
崔姣憋著哭腔說沒什么,微微轉身,把眼淚擦掉,擦了又掉。
苻琰抬指捏住她的臉轉向他,那臉上淚撲簌簌滾落,長睫濕噠噠的垂在眼瞼上,一副懨懨可憐像。
苻琰抿唇,說,“孤說過有賞,你想要什么”
崔姣先是抖了抖,慢慢將雙眸睜大,大到足以讓他看清自己眼底情意,她小心翼翼的將臉貼近他,沒察覺他反感,便大膽的鼓起唇將他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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