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得想到辦法才行。
崔姣道,“乞巧節快到了。”
皇后眼睛一亮,后宮有座乞巧樓,是皇帝為表雨露均沾修建的,等到了乞巧節那日,皇帝會賜宴給百官,后宮的妃嬪齊聚乞巧樓,對月穿針,快者得皇帝賜巧。
確實是好時機。
皇后對崔姣很是嘉許,與太子道,“三郎,這孩子機靈又心善,難怪你留在身邊,上回她一個小娘子敢上場與襄王打馬球,還把襄王打的節節敗退,我就瞧出來有意氣,有她陪著你,我也沒什么可操心的。”
太子薄唇抿成了一條線,半晌道,“母后過贊了。”
崔姣心還懸著,沒空關心皇后的贊賞,一直低著頭,皇后看來,就當她在害羞,夸兩句,但終歸就是個侍妾,皇后道,“三郎,而今你已及冠,東宮是時候進太子妃,也該讓我抱孫子了。”
太子頷首,“勞母后費神,是兒不該。”
皇后命人拿貴女們的畫像來,“拿回去看看有沒有合意的。”
崔姣看著那些畫像感嘆,得有多少貴女啊,太子選妃,這些貴女中除了太子妃,估計還有其他位份的娘娘,等把她們娶進東宮,說的好聽太子是她們的丈夫,其實要她看,太子還不如那平康坊內的教坊女郎,尚且有五陵年少爭纏頭2,擲賞錢,太子還得自己倒貼錢。
皇后見崔姣一臉老實,很滿意,雖生了副艷美嬌人的容貌,人卻本分,沒什么叫人煩心的。
“三郎身上有傷,回去養著吧,崔姣暫留我這里,陛下那邊有我,你不必管。”
崔姣立時松氣。
苻琰起身告辭,臨去時乜了崔姣一眼,那一眼太快,崔姣也辨不清他是何意。
不久,皇帝果然叫大公主去見他,皇后與過來的內侍叮囑,大公主今早便身體不好,召來太醫診脈,直說大公主郁氣攻心,沾染了風寒,崔姣與大公主交好,自愿來服侍大公主,讓皇帝等個幾日,大公主病好了,便帶著崔姣過去見他。
大公主生病,皇帝再因她與大駙馬置氣,也想來看望人,但被皇后一句,大公主現在什么人都不想見給堵了回去。
崔姣在皇后的蓬萊殿也沒閑著,她找宮女要了各色絲繩,每日大公主和她埋怨大駙馬薄情寡義時,用來結彩縷打發時間,不然她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大公主養尊處優,這些東西她從沒做過,但崔姣結好了彩縷,她就認得出這彩縷是七夕那日要戴在身上避邪祟、招好運的,連連夸崔姣手巧,于是崔姣第一個結好的彩縷就只能送給大公主了。
崔姣又給皇后送了一個彩縷,自己和阿兄留一個,太子也留一個。
等到了七夕日,大公主不能去參加乞巧宴,她也不能過去,只有皇后一人去赴太液池的宴。
那時天才蒙蒙亮,崔姣起的很早,央告一位小黃門,讓他帶她到玄武門等候苻琰。
清早有霧,遠遠見太子在玄武門前下馬,卸了腰間佩劍,踏步入內,便歡喜的揚起手招了招。
她人在霧中,靈秀姣美宛若姑射仙子,臉上笑容異常明媚。
苻琰腳步微頓,驀地踱過去,淡道,“何事”
崔姣忙從荷包里取出彩縷,笑道,“妾給殿下做了彩縷,想為殿下戴上。”
苻琰盯著那條彩縷有些許恍惚,從他的傅姆死后,他已經有許多年沒戴過這東西,都快忘了它長什么樣子,卻仍記得記憶里有個人,給他戴了彩縷,摸他的頭,說一句歲歲平安。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