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姣與崔仲邕足有四個月沒見,四個月時間,崔仲邕那張俊逸溫潤的臉上沾染了不少滄桑,可見這四個月他過的很不好。
反觀崔姣臉頰紅潤有光,一看就知道沒受過什么苦。
邸店里人來人往,又有崔明秀的婢女在場,兄妹倆不便說話,那婢女道,“七娘子和小郎君既已團聚,不如先回家中喝一杯喜酒吧,今日大郎娶婦,熱鬧的很。”
崔姣詫異道,“原來大哥哥是真娶妻,大嫂是哪家的”
婢女道,“是左補闕孫院長家的大娘子。”
崔姣呆在東宮有段時日,雖不了解朝堂,但朝中一些官職她略微有印象,左補闕僅是八品小官,但這小官卻能檢查皇帝政令缺漏違失,必要時,還可左右皇帝的決議,這小官比朝里那些什么虛職要有實權的多。
崔大郎和孫大娘子成為夫婦,以后岳家可給他助力,他再是個酒囊飯袋,也能往朝堂上插一腳了。
崔氏打的一手好算盤,可重陽節那天,她分明見到崔大郎一身新郎喜服去迎親,現在又有與孫家的昏事,當中應有蹊蹺。
崔姣欲探究竟。
崔仲邕卻神色不愉,崔姣與他打過眼色,崔仲邕便也沒言語,兄妹二人隨婢女一道去了崔家。
崔家此時門庭若市,有不少與崔氏交好的人來祝賀,崔姣與崔仲邕一下馬車就見崔家郎主崔陽中在門前迎客,張侍郎一家也來了,崔陽中喜笑顏開的將人迎入府,再出來見到崔姣和崔仲邕時,臉色微不好,但立刻露出笑,對兩人道,“七娘和仲邕到了,快快進去吧。”
崔姣一臉窘迫,“阿耶莫怪,我們忘了給大哥哥備禮。”
崔陽中擺手,“都是一家人,禮不禮的不必放心上,你們人來我就很高興。”
說罷就命一個仆役帶他們進府邸。
不多時,崔大郎將那位孫家大娘子迎回府,崔姣和崔仲邕擠在客人中,只見崔大郎一臉春風得意,他這回穿的喜服要比崔姣那次見過的華麗,崔姣想到了苻琰也穿過一次喜服,拜天地的時候她曾偷偷看過苻琰的那身喜服,苻琰穿的豐神俊朗,顯得肩寬腰細,人也挺拔。
而崔大郎膀大腰圓,一身喜服穿在他身上實屬糟蹋。
崔姣把苻琰從腦子里拋出去,看向孫大娘,孫大娘是個清秀娘子,個子不高,但人看起來挺活潑,崔姣有點唏噓,這樣的娘子配崔大郎委實是糟蹋,也不知道孫家怎么想的,也可能是崔氏給了不少好處,孫家才答應的嫁女吧。
崔大郎做了兩回新郎,前面的大嫂和這個大嫂總不是一個人吧,孫家若知道崔大郎早已做過新郎,應該不會善罷甘休。
新郎新娘拜堂后送入洞房。
府中男客女客分席而坐,崔仲邕被引去男席,女席這邊,崔姣與崔明秀并坐。
甫一坐下,崔明秀就迫不及待的問她,“牙牙,太子可有看我的那篇觀感”
崔姣笑道,“三姊姊也太急了,昨天半夜東宮左
寺丞才被太子殿下召見,那篇觀感也才呈給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平日忙于政務,總得有個日才有眉目。”
她見崔明秀失落,假意安慰道,三姊姊的才情是我們崔氏女郎中的佼佼者,當初在清河,三姊姊臨摹的蘭亭集序人人稱贊,三姊姊不需擔憂,只等太子殿下傳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