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纓壽往大公主碗里夾了塊肉,哼笑,“表姊口無遮攔,六娘在這里,你也敢胡說八道。”
大公主直撇嘴,也沒再讓她難堪,吃了肉,再喝酒,話頭上來了,自己的事都能說,“先前五娘和王貴妃跑來見我,哭哭啼啼裝腔作勢,把我氣的也學她們哭一回,別說,這哭招真好用。”
崔姣頗不以為意,這是皇帝疼大公主,她哭了,才會向著她。
崔姣就跟苻琰哭過,也沒見他答應過什么,有時哭的他惱了還會趕她走,有時哭到他興起,又摁著她作弄,跟他哭可沒好果子吃。
苻琰卻覺大公主此話有一兩分道理,譬如崔姣與他哭時,即便他冷著臉,心上也是難以自控想憐惜,不過他作為太子,她哭的再招他疼,也得狠點心,不然以后她想要什么,哭就好了。
吃菜堵不住大公主的嘴,大公主道,“今日阿耶頭疼,王貴妃留在他身邊侍奉,恐怕不久就會復寵了。”
在崔姣的印象里,王貴妃一直都受寵,五公主做錯事確實連累她,但她總有辦法讓皇帝重新寵愛她,要沒五公主這個拖后腿的,皇后也不見得能把她壓住。
“五娘再有兩個月就及笄了,阿耶也
在考慮為她擇選駙馬,過完年就是春闈,看阿耶的意思,是想春闈后,看看進士里有沒有合適做駙馬的人,”大公主道。
勤學苦讀數年的書生,一朝中了進士,就成香餑餑,權貴要嫁女兒,皇帝也要嫁女兒,只是這五公主不僅嬌縱跋扈,還品行不端,誰做了她的駙馬,都得倒霉,不過成為公主的駙馬,將來仕途不愁,總會有人擠破腦袋想當。
裴纓壽道,“姑母不是說,也準備在進士里看看,有沒有合適表姊的駙馬嗎”
大公主臉一紅,“你莫說我,阿娘不也說要給你找個東床快婿”
裴纓壽看過苻琰,再瞪一眼崔姣,崔姣被她瞪的咬著著低頭吃東西,裝做不在聽了。
裴纓壽才道,“我阿耶給我來信,這次驪山冬狩過后,我就回河東去,選婿的事情也用不著姑母操心,我還是喜歡河東的兒郎,長安的郎君多是只看美色的虛浮紈绔,我瞧不上。”
崔姣聽出了,裴纓壽后面那句是拐彎抹角的罵苻琰,原來還是耿耿于懷她先前氣她的話。
偏偏苻琰跟入定一樣,裴纓壽說什么都像進不去他的耳朵。
崔姣都要為裴纓壽叫屈了,怎么說也有幼時情誼在,苻琰太不近人情了,裴纓壽屬實是要被他傷透心。
大公主道了聲也好,便不再拿她打趣,只是問陸如意,“六娘,你跟三郎在新居處的好不好”
這還要問什么,陸如意讓崔姣坐在她和苻琰當中,崔姣還被她召進新居,不知道的,還當那新居是為崔姣跟她設的。
陸如意笑道,“還好。”
這是場面話。
大公主道,“兩個月是短了點,我那時未婚前獨處了三個月,見面還是拘束,后來成婚就好了。”
可她和鄭孝饒最后還是和離了,鄭孝饒現在還呆在牢里服役。
可見這婚前獨處也不牢靠,誰也不知是不是婚前裝的太好,婚后就暴露了。
這頓古董羹全是大公主一個人扯話,其余人搭話,大公主問了一圈就剩崔姣了,她當然不會放過崔姣。
“崔家還找過你麻煩嗎”
崔姣一咯噔,望了望陸如意,陸如意也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