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姣白著臉轉向大公主,僵笑道,“沒有了。”
大公主道,“這崔家好歹祖上也是出過能人名臣的,怎么到了他們這一輩,連旁支的字畫也要欺占,我聽說,崔家那個老家主在外解釋這是誤會,真是誤會嗎”
她問一句,崔姣的臉白一分,至最后面無血色,“不是誤會,確實強占了我阿兄的字畫。”
大公主嗯一聲,“崔氏確實歹毒,若不是你還活著,你兄長的名聲也算臭了,我看他們也是為奪名利不擇手段,我阿耶來驪山冬狩,他家無官身,也照樣跟來了。”
裴纓壽忽道,“那個掉到陷阱里的胖子好像姓崔。”
崔姣咽了咽口水。
苻琰想到他們在馬上親吻時的情形,也咽了咽口水,撂了杯子,放下箸,起
身道,“孤去看看夜間巡防。”
說罷走了。
有他在還稍顯壓抑,他走后,大公主就放開了,也不追著崔姣再問什么,只揪著鄭孝饒罵,從他祖上罵到他父親,再把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翻出來,若此刻鄭孝饒在她面前,她能大卸八塊下鍋。
其他三人中崔姣與裴纓壽常領略她的聒噪,陸如意本就話不多,此時因聽前面崔姣與大公主的對話還在沉默,這頓古董羹吃到最后只有大公主盡興了。
陸如意和裴纓壽先后告辭,崔姣還得留下來幫忙收拾,不過也就是口頭教那些宮女怎么放東西,怎么洗干凈,過后她拖著一身疲態回了屋。
她來驪山沒有帶任何女史,畢竟是冬狩,帶太多人也是麻煩,所以像她這種低階女官進了行宮后,也只能自己伺候自己,想著回屋先休息會再去跟陸如意坦白。
可甫一關門,身后貼上來人,他的手掌捏了捏她的后頸,她便軟了腿腳要跌,被他摟起來,一口咬在她的腮肉上,衣襟被扯開,她顫著嗓泣道,“殿下,別別求您”
人直接被他打橫抱進了床。
屋外陸如意捂住嘴直朝后退,一直退回屋,仍是驚魂未定,她早猜到過,崔姣與苻琰關系非同尋常,只是親耳聽到依然覺得震驚。
崔姣與她撒了兩個謊,她不僅是女官,還應是太子的侍妾,她是崔氏女,但就不知是不是嫡支了。
她想到剛才聽到崔姣的乞求聲,太子在這種事上一定是極過分兇狠,叫崔姣難以忍受,才會那般求饒。
陸如意不禁抖了抖,用帕子擦去手心里的冷汗。
事到如今,還是要聽聽崔姣的解釋。
苻琰下夜才走,崔姣累的起不來,好在他還有良心,遣了個不會說漢話的昆侖女奴送來熱水洗漱,又喝了避子湯才睡下,躺床上又睡不安穩,一直迷迷糊糊做著光怪陸離的夢,一時夢到她與陸如意手拉著手在園圃里采花,一時夢到她被陸如意推下了懸崖。
崔姣驚醒時才覺外面已是清晨了。
她勉強打起精神自做了洗漱,自己去敲響了陸如意的房門。
須臾屋門打開,婢女端水出來笑道,“崔掌書來了,六娘要你進去。”
崔姣便進到屋里,只見陸如意端坐在鏡臺前,她想也沒想就要下跪,陸如意道,“你坐到那邊凳子上。”
崔姣眼下一暗,她這是不想她在跟前,哪怕她要跪下。
崔姣便坐到角落里的凳子上,垂著頭,雙手揪在一起,良晌道,“妾對不起六娘子,妾騙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