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太子殿下迎娶陸令公家的六娘,東市這一帶正熱鬧,小娘子是來看熱鬧的吧。”
車夫將馬車趕到路道邊,車夫跟馬車里的崔姣道,“太子殿下來了好生威赫”
崔姣心想苻琰不僅威赫,要是看到她了,只怕當街就要掐死她,到時喜事就變成了驚悚的殺人場面。
崔姣沒敢探頭,只聽著樂聲經過,才悄悄撩開一點車簾朝外看。
路邊站了許多百姓,兩邊有金吾衛和千牛衛開道,苻琰是坐著軺車來迎的親,車夫形容的夸張,其實根本看不到人,只有長長的迎親隊,從陸家前往太極宮,犢車有許多輛,崔姣猜測那輛最華麗的犢車應是新娘車座。
她和陸如意見不著最后一面了,只盼陸如意能順心順意。
崔姣催著車夫折返回西市。
車夫便又架著馬車回西市,崔姣指了大安坊的方向,車夫將她一路送到崔仲邕的小院前。
院門開著,崔仲邕立在門前張望,一見崔姣小馬車,面露驚喜,礙于人前,崔仲邕并未有其他言語,只要幫崔姣搬行李,但崔姣與他道,“阿兄,你快進屋收東西,這里不便再住,我們搬到其他地方吧。”
崔仲邕眼神一凝,明白她的意思,忙進去將自己的衣物書冊紙筆等等草草收好,鎖上院門,搬上馬車。
車夫這回不干了,他累死累活跑來跑去,現在還加個書生,他這跑了快半個時辰,就給五個銅板。
崔姣也不愿和車夫起爭執,與他討價還價,又加了兩個銅板,車夫才任勞任怨送兩人去西市的賃戶處,先退了大安坊的小院,又在永和坊另租一間兩間居室的院落。
大安坊和永和坊臨近,這么變換,崔姣有自己的顧慮,她雖知自己身份低微,自己走了,苻琰大抵也不會為此有什么舉動,但以防萬一,她不想節外生枝,這一片是庶民的居住地,就算他發現了大安坊,他們已人去樓空,他找不到人,最多謾罵幾聲,之后也就不會再想到她還在這一片,日子長了,便不會有心思和時間再揪著她不放,每日的政務就能讓他分散他的心力,更不用說東宮還有那么多女人。
崔姣與崔仲邕住進永和坊以后,打發走了車夫,兄妹兩人將那幾箱子抬進屋里去,崔姣那幾個箱子異常笨重,崔仲邕都不禁好奇里面放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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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姣便打開了給他看,將上面的衣物都拿走,那些金帛銀飾珠玉看的崔仲邕大吃一驚。
崔姣只跟他說是太子賞賜,至于什么嫁妝都爛在肚子里。
崔仲邕自也對太子心有幾分不忿,這些都是打發崔姣的遣散費,崔姣僅是太子可以隨手遣散的侍妾,或許在他們貴人眼里算不得什么,可崔姣是他的妹妹,妹妹被這般對待,他豈能高興。
但見崔姣喜笑顏開,崔仲邕在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在春闈占的名次,讓他們兄妹不再被任何人瞧不起。
兄妹倆把兩間臥室收理的干干凈凈,崔姣晚上沒用夕食,覺得餓,他們才住進來,沒買什么食材,崔仲邕將剩的一些面下到鍋里,做了碗水溲餅,崔姣也吃的很香,比宮里的山珍海味好吃多了
填飽了肚子,崔姣才有閑心問崔仲邕,“阿兄,是誰跟你說過我在東宮的那些事。”
她那段時間光顧著應對東宮諸事,就把這件事給忘在腦后,現下出來了,才想得起來,她是太子的侍妾,知曉的人并不多,她也沒跟崔仲邕透露一分一毫,定是有誰說的。
崔仲邕如實道,“守山兄告知的我。”
崔姣皺了皺眉心,她和郭守山也只有幾面之緣,這人便在崔仲邕面前透露了她的事,前次她還覺得此人老實,可見老實是表象,也是個搬弄口舌之人。
崔仲邕怕她會多想,道,“我當時投遞行卷無門,守山兄才說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