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逗笑,苦嘆道,“還是我拖累你。”
崔姣把頭搖搖。
崔仲邕便將早上出去遇見郭守山說了。
崔姣還是搖搖頭,道,那位郭夫子興許巴不得我不在太子身邊當侍妾。”
她這個侍妾雖說無名無份,可也對崔仲邕有益處,她不做太子的侍妾了,崔仲邕也就沒了助力,明年春闈,對郭守山也沒多大威脅,利害明了,蠢人才會去東宮揭發她。
崔仲邕也懂了這其中曲折,遂想到書齋內那張寫著自己字跡的紙張,如今細想,倒是那張紙的緣故。
便進房拿了那紙看,只瞧紙上有燭淚,一看便是夜里所寫,那就是先前小院落下的,太子找到小院處,才借著這張紙引出了他。
崔仲邕自責許久,事已至此,若崔姣想一個人走,他也不攔了,就怕走不掉。
苻琰回東宮后還有一堆政務要忙,至晌午,蓬萊殿來人,要他過去用午食。
苻琰便去了蓬萊殿,殿內只有皇后一人在用膳,皇后命人添了一雙箸。
苻琰坐下用食。
皇后問他,“二郎,你找到崔姣了”
她有耳目在東宮,東宮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傳到她的耳朵里,不過她安排耳目在東宮,也不是要做什么壞事,前些年的傅姆害苻琰不淺,她人又不在太極宮,離得太遠,不能照顧到苻琰,所以才安插了人在東宮。
今早苻琰下朝直接出宮,顯然是崔姣有消息了。
果不其然苻琰低嗯一聲,他頓然,說,“母后,兒想先納崔氏為承徽。”
皇后僵笑,“東宮還沒有太子妃,就先有承徽,不合規矩。”
苻琰道,“兒記得阿耶是太子時,也是先有過良媛、承徽。”
他說到皇帝頭上,皇后差點就斥出上梁不正下梁歪,可是皇帝確實在未娶她前就有了兩個良媛,二個承徽,還都是先皇賜下的,當初還是太子妃的皇后剛嫁進東宮,是有不滿過,可那幾個良媛和承徽都是柔順安分的性子,皇帝也沒為她們鬧過出格的笑話,現在這崔姣卻是萬萬比不得她們,就憑這次她出宮,苻琰為此不愿娶陸如意,若非是她急中生智認陸如意為義女,他這儲君的位置都要動搖。
若說崔姣走時,她還覺得崔姣是個恭順聰穎的小娘子,現在她看來,崔姣就是個禍害,再讓崔姣回來,東宮恐怕永無寧日。
皇后說好,“待我回頭與陛下說好,再行冊封。”
苻琰便覺這事定下了,午食也吃的差不多,該回去處理公務,他想早早理完政務,出宮去找崔姣,他留下了幾名暗探在永和坊盯梢,她嘴甜慣了,雖知道與她同住的是崔仲邕,但她賭氣時也說過,要嫁給別人,就怕她出了宮,心野了,真的動了嫁給別人的心思。
皇后看他草草就食,一副急著走的樣子,便問一句,“崔姣現在東宮”
苻琰凈手漱口,含一片雞舌香,說,“她和她兄長住在一起,待兒以承徽的儀制接她回東宮。”
這便告退離去。
皇后不禁哼了聲,倒是重身份,既重身份,當初又為何要給二郎做侍妾,說是安安分分,不還是惹了許多事出來,依她看,就是給了承徽,這小娘子也不會滿足,怕不是還惦記上了太子妃。
皇后想到家令報與她的話,那晚大婚,陸如意被苻琰嚇得和盤托出,崔姣是有心上人的,而且感情很深,想出宮也是為了這心上人,可聽苻琰所說,她現如今是跟自己的兄長住在一起。
皇后命中官去叫人打聽崔姣的家事,她倒要看看,崔姣住一起的是兄長,還是她那個舊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