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仲邕極憤懣,可憤懣下又是頹唐,他這個做哥哥的,卻保護不了自己的妹妹,越想越覺得自己窩囊。
那邊屋里傳來響動,崔姣叮囑崔仲邕,“我過去了,阿兄你也早早去睡吧。”
崔仲邕急道,“我去跟他說,就算要過夜,讓他來我屋里行不行我把床讓給他,我睡地鋪。”
這寒冬臘月,睡地鋪多冷,更何況苻琰來就是要跟她溫存睡覺的,他貿然過去,只會惹苻琰不快。
“我一日在這里,也和在東宮沒甚區別,阿兄擔心我的名聲,往好處想,戶籍和出宮外牒都在我手里,這里也是我們租住的,是我們兩個人的家,他也不會時時來,這黑天半夜,也沒人知道他,就把他當做我養的外室,有一天我走了,他也找不到我,”崔姣笑道。
這話有多自嘲,是個人都能聽得出,崔仲邕氣青了臉,卻無計可施。
崔姣貓著腰走出廚房,側頭跟他彎了彎眼,便小跑著進屋。
甫一入內,她就被苻琰摟住,苻琰低頭覆住那張他日思夜想的紅唇。
崔姣輕唔著聲,衣服被一層層拉開,后頸被大手輕揉,腰肢酸軟的直不起來,就遭他一把托抱了起來,天旋地轉,掉到被窩里。
小床只夠她一人睡,突然上來個身長手長的郎君,又兇又急的,小床都快被搖散架了。
崔姣嘰嘰咕咕著要輕一點,不然她的小床塌了,受罪的也是她,可是剛得了滋味的人哪管她嘴里的輕不輕,冒著勁疼她,直讓她嗚嗚泣泣到三更天,多日來的空虛才饜足。
可把人睡完了,他又遇著問題來,崔姣嘟著粉唇咬他耳朵說,“這里沒避子湯”
苻琰一擰眉,先捏著她下巴看她,點點她紅腫的唇瓣,“你很想喝避子湯”
崔姣嘟囔著,“殿下尚未娶太子妃,妾豈敢有孕。”
苻琰道,“不是不想懷孤的孩子”
崔姣把頭埋進他的頸窩,像是很難為情,“妾若有孕了,就不能再給殿下侍寢”
苻琰倏地一醒,他固然是想跟她有孩子,但就像她說,有孕就不能侍寢,他們親昵不了,也會少很多趣性,她這般黏他,也不會想把他讓給其他女人,這就是她的一點小心思了,不過嬌氣可人,很讓他舒心,他也就不打算怪罪她善妒,善妒才意味著她只愛他一人。
苻琰在她頰邊親親,說,“做了承徽,等太子妃進東宮,再為孤懷孩子,生一雙兒女,孤很喜歡。”
生孩子是那般容易的,還要一雙兒女,他怎么不自己去生呢,說的這般輕巧。
崔姣想撇嘴,忍住低嗯著,聳著雪膩香肩和他臉貼著臉,腰被他扣緊,整個伏在他身前,難分難舍。
待他膩歪夠了,想起來要沐浴,這陋室可不像東宮,有專門的偏殿溫池供他洗浴,這里燒水都得自己來,盥室只是間小小的隔房,里面是浴桶,還得抬水去。
崔姣軟綿綿是起不來燒水的,她一身香肌玉骨,骨肉細嫩,也做不得這活計,苻琰便下床,崔姣揪著他的手指頭道,“妾去生火燒水給殿下凈身。”
天冷,她的手探出被褥就變涼,苻琰拿下她的手塞回被里,說,“孤讓你兄長去燒水。”
崔姣差點絕倒,果真是金貴的太子殿下,睡了別人的妹妹,還讓人給他當仆役使喚,崔姣都想的到,若崔仲邕真去燒水了,一定坐在灶下郁結于心,她是滿不在乎,可崔仲邕是讀書人,書生傲氣,這比殺他還讓他難受。
崔姣張著水眸道,“阿兄睡了,殿下叫他起來,他知道妾與殿下”
后邊有話難以啟齒,但苻琰聽的懂,畢竟那書生是她的兄長,她和他同床共枕,再讓她兄長燒水,豈不就是跟她兄長明說了,他們在房里干了什么。
這是他和崔姣的歡情,就算是她兄長,他也不想被窺探到。
苻琰便道,“孤不叫他了,你好好躺著,孤去燒水。”
崔姣乖乖應下,又問,“殿下會燒水嗎”
這不是在看輕苻琰,苻琰又不是四體不勤的懶人,他上過戰場,還治過水,小小生火豈能難倒他。
苻琰隨意披了件衣袍開門去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