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凄楚的神情讓皇帝也狠不下心,大郎死后,襄王是他最喜歡的兒子,以前總覺得襄王雖然沒大用,可不會做錯事,也是個好孩子,可沒想到襄王竟也惦記著他的國庫,連國庫都惦記,又豈會不惦記他的皇位。
皇帝眼都紅了,他怕太子覬覦皇位,逼著太子去商州,太子要沒了,才發現襄王也有可能覬覦這帝位,他的兒子們都有野心,都想做這皇帝,可他還沒死,他分明還活著。
王貴妃抓著皇帝的衣袖,“陛下陛下太子已在商州,您難道還要讓四郎去苦寒之地送死嗎兩個兒子啊您要兩個兒子都死嗎”
皇帝突然哭了起來,他坐到龍椅上,手捂著臉痛哭,哭的泣不成聲。
跪在地上的人都不敢吭聲。
皇帝哭了許久,才沖姜尚書招手,姜尚書走近了,皇帝拉著他的手老淚縱橫,“襄王本就該在十五歲那年去封地,如今他犯了錯,朕讓他去封地,從此不得踏入長安,你看行不行”
姜尚書心有不滿,但見他哭的傷心,也不能再多言,只得點頭。
王貴妃脫了力,一下暈倒。
襄王要被遣送回封地,這事一日就傳遍了,但若有人問起是什么緣故,又不得而知,皇帝勒令宮中知道秘密的人都不許外傳,所以襄王這聲譽還算保住了。
皇帝的風痹犯了,連著幾日不能料理朝政,只能三省的長官商議著來處理政事,整個朝堂忙的不可開交,朝中大臣對皇帝多了不少怨氣。
三月正是春盛時,宮里各處的園圃花都開了不少。
皇后怕崔姣一個人悶,接了她進宮里玩,特叫人在后院的花圃邊擺了花宴,把陸如意也叫進宮作陪。
三人吃吃喝喝,也閑逸,正好說到了裴纓壽身上。
崔姣道,“十四娘要是留在宮里,我們四人還能湊一起玩雙陸。”
大公主發笑,“舅父和二表弟都不在河東,她和大表哥得留守河東,練兵可一刻不能耽誤。”
崔姣聽著有些佩服,裴用為情所傷,他阿耶向皇帝請命把他送去了安西節度使府做了行政司馬,裴氏郎主裴戟年又被皇帝派去打突厥,河東確實不能沒人。
“沒想到十四娘還能練兵,那豈不是還能掛帥出征”陸如意笑道。
大公主分外驕傲,“那是自然,舅父是把她當男兒養的,兒郎們學什么,她也學什么,她只是沒上過戰場,可一點也不比二表弟差,將來若有機會,你們定能看到她是如何英姿勃發。”
兩人發笑,倒也是實在的服氣,裴纓壽是武將世家出身,可惜當下朝堂中還沒女將,若裴纓壽將來真有機遇,能成一女將,也能叫人稱贊了。
大公主沖她們兩人眨眨眼,問道,“六娘和那書呆子打算何時成婚”
陸如意臉一紅,不自在的把頭低著。
崔姣笑道,“他們已經交換了更貼,后日殿試一過就成婚。”
“這么急,婚前不再處處了”大公主驚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