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靈要比她眼前的世界,
更先一步地陷入黑暗里。
仍在鳥取縣的一干人等,在目睹不可思議力量后皆瞠目結舌。
哪怕是降谷零和赤井秀一這種早就見識過巫女神力的人,也沒有想到那種力量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唯有工藤新一知道,這是最后一次施展的神力。
那不是小唯與查爾斯之間的戰斗。
而是她與祂之間要做一個了結。
他要快一點趕到她的身邊去。
工藤新一已經想到,他們現在會在哪里。
“還有兩個人,需要麻煩你們救出來。”
少年向降谷零他們透露了尋千守和尋千春的位置,她們就在離這不遠的地方。
而且她們是神社的宮司,沒有誰比她們更加了解那個神明或許她們會有幫助小唯的辦法。
在見到那位老人家,工藤新一把事情告訴她之后,尋千守也沉默了。
尋千春不愿意相信少女已然背叛了她們的神明,更不愿意相信神明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用這個孩子,“小唯是月的孩子,是神賜給伏月神社的輝夜姬,婆婆,您當初不是這么跟我說的嗎”
“可輝夜姬是終究要回到天上的,這就是命”尋千守在見到那個女嬰的第一刻,她就在這個孩子的身上感受到了神明的旨意。她撫養她,教導她,讓她成為伏月神社的巫女,為伏月神社帶來數不盡香火與朝拜
尋千守曾堅定不移地信仰著她所供奉的神明,那是一位真真實實的,為世間降下福祉的神明啊
向來被任何事都壓不垮的老人,在此刻卻終于卸下了支撐她所有精神的氣力。
“回去、我們回去。”
她狠狠地用拐杖敲打著地面,“既然神明要拋棄那個孩子,那這孩子便是我們的孩子”
“去,去把小唯找回來”
在云層漸漸翻白的時候,月亮依舊不肯從天空上離開,夜色即去,飛機的機翼在地面投下一片模糊的陰
影。
從鳥取飛到東京,需要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足以發生很多事情。
工藤新一從高空眺望底下,先是只能看見一片模糊的殘垣廢墟。再靠近一點,再接近地面一點的時候,他看見了地面上的一個個小點,是一個個人。
于是飛機停落在地面,所發出的巨大聲響本該驚動神社里所有的人。
可他們毫無反應。
工藤新一飛奔過去,卻被一股看不見的結界所擋在了外面。聲音,傳不過去,里面的人好像也看不見他。只有天邊的月亮在嘲弄他的無能,似是注定要將這一寸土地與世隔絕,直至里面的人分出個你死我活。
好在尋千守發現了神社門口的那一只黑貓。
黑貓蜷縮著身體,卻緊貼在結界口,似乎在汲取著什么。它被老人家抱起,抬抬眼皮,也沒有反抗,只是用爪子探了探,那隔絕住人的結界忽而能夠讓他們進去了。
隨即,在工藤新一踏進神社的第一步之后,他終于看見了里面的人那應該不是人。
原來這個結界不僅是隔絕外面的人進來,更是為了不讓里面的人出去。
那是用言語說不出的可怖存在,用著尖爪利牙撕扯著已然昏迷的少女,那身不染塵埃的巫女裝變得破破爛爛。一頭漆黑的烏發隱隱能透出干涸的血漬。
“別過去,那些是她在這十幾年來消滅的惡靈的集合體。”
黑貓口吐人言,聲音卻極細極小。
它本該死去,或者僥幸活下來成為一只普通的野貓。但月讀唯逸出的靈力救了它,她所祓除的惡靈又轉化成了靈力讓它醒來。
貓又僅說了一句話,便幾乎耗光自己的氣力,但眼瞧著面前的少年就要不顧阻攔沖上前去,只能繼續開口“神明利用了她,在她降臨世間的時候,給予了她不該有的力量。正因如此,她的到來才會引發世間的失衡。如今這些惡靈反噬,是她必然走向的命運”
誰讓惡靈由她而生,自然也要由她結束。
“那不是她的命運”
“那絕不該是她的命運”
工藤新一依舊奮不顧身地朝少女身邊跑去,他用自己的身軀竭盡可能地幫她抵擋著那些撕扯身體的攻擊。
“一個妄自尊大的神明,利用無辜的人類只為謀圖一己私利,與罪犯有什么兩樣”
“憑什么,憑什么要讓小唯為祂的罪行付出代價”
小少年的身上很快也出現了和少女身上一樣的傷痕,他卻更加后悔,為什么此刻不是17歲的身體,能夠替她擋住所有的撕咬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