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你,你臟心眼子。”我直言不諱,“但現在就是你發揮你臟心眼子,跟我一同對外的時候了。”我抬起手,指了指手背的紅色相思花,
“你想個辦法,弄個陣,讓你可以隨時看到我那邊的畫面,然后把聲音傳到我的腦子里,但又不至于被他人察覺聽見,以便你時時刻刻隨機應變,發揮你的臟心眼子。”
沈緣摸著下巴,審了審“唔,這個法子倒是與我的臟心眼子不相上下了。小良果未來可期啊。”
我皮笑肉不笑的拉扯了一下嘴角“托您的福。”
畫陣法沈緣是在行的。
花了小半個時辰,當夜幕變深的時候,沈緣在我手背上的陣法畫好了。我倆站得遠了些,試了試,陣法很靈驗。
我們又花了一點時間,調整了一下我這邊畫面傳到他腦子里的清晰度,又調整了一些他聲音傳到我腦子里的大小聲。
待一切都匹配到一個完美度的時候,我手背上的陣法徹底完成了,然后隱沒在紅色相思花的印記下面。
“走了。”我跟沈緣說了一聲,“記住,這是我給愛神的最后一次機會。”
沈緣點了點頭“放心去。萬年相思殿,所有的姻緣范本,都出自我手。”
我沒回頭,在夜色中漸行漸遠。
因著我們這次耽誤了時間,等我回到客棧的時候,客棧大門已經關上了,里面的黑衣壯士們估計已經在客棧大堂里睡下了。
我站在客棧門口,猶豫了一下。
“不要猶豫。”腦中,傳來沈緣的聲音,“敲門,你現在是一個與師兄告別,孤獨歸來的小醫女,明日開始,你就要獨自闖蕩江湖,今晚,客棧是你唯一的歸宿。”
行吧。
“掌柜的掌柜的,勞煩開下門。”我敲響了門。
沒一會兒,里面門開了一個縫。
老熟人,這個“守門”的黑衣壯士。熟悉到我甚至都想跟他打聲招呼。
“客棧今晚不接待了。”黑衣壯士如此說。
“罵他。”我腦中的沈緣如此說,“你下午便入住了,已經給了錢。”
“什么意思”我撐住門,罵他,“你們這客棧怎么回事我下午便來了,怎么還有收了錢不讓住的道理”
黑衣壯士一怔。
客棧里面響起了一陣躁動。
“哎喲,抱歉抱歉。”掌柜的聲音帶著幾分剛睡醒的沙啞傳了出來,“這確實是我下午接待的客人,她回來晚了,各位,通融一下,我這小店之后的生意還要做”
“讓她進來。”陸北寒開了口,“不擾民。”
然后客棧大門打開了。
我走了進去,只見黑衣壯士們將桌椅板凳壘在一邊,他們都穿著衣裳,抱著刀,靠墻坐著,并不睡在大堂中間,陸北寒則抱著手坐在角落的一個板凳上,看樣子,是并沒有上去守在他哥哥的病榻旁邊。
這雁峰陸門,規矩這么森嚴的嗎弟弟都不許跟哥哥待在一起
“掃一眼就夠了。”腦中的沈緣提醒我,“上樓。”
我依言往樓上走去,掌柜在我旁邊輕聲問道“哎白日跟你一起來的那位公子呢他待會兒不會還要再敲一次門吧”
“不會了。”我回答,“師兄回山里去了。”
“不住了”
“嗯,不住了。”
“注意情緒低落。”沈緣提醒我。
我立馬嘆了口氣。
掌柜的又接話道“這都深夜了,那客房的費用我們可不退了”
上次明明退了兩個銅板
我想了想,不想再惹是非,剛要點頭,沈緣卻提醒我“照你平日里的脾氣來。”
那我立馬就來了脾氣“這不合規矩,我師兄只住了半日。”
“房間我可給你留了一整晚,這些俠士來問,我都說的沒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