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鬧成那樣,撕破臉皮么。
何青荷一陣迷茫。
他與傅琛根本沒吵過架。
就連他想離開,都先客客氣氣地做一餐飯,然后征求傅琛的同意。
可傅琛到現在都不同意。
剛才傅琛沒反應,何青荷失落,現在傅琛攔住他,他又開始焦躁。
他
沒想過傅琛會不讓他走。
在他的印象里,只要他好好說,傅琛從沒拒絕過他。
兩個人在飯廳的門口,面對面站著,過了一會,傅琛往前邁了一步,何青荷下意識后退。
何青荷的這個舉動傷到了傅琛,但他依舊伸出手,拉住何青荷的手。
何青荷吃了一驚。
兩個人不是沒有接觸過,傅琛這個人看起來高冷,手心卻是熱的,晚上的時候攬住他,掌心貼合著他的脊背或是后腰,給他傳輸熱量,讓他睡得安穩。
此時此刻,時常熨帖的手掌卻冰冰涼涼。
傅琛牽著何青荷,說“我還是認為我們之間沒有問題。”
他的聲音低沉醇厚,像他慣用的木質香,矜持中帶著包容,緊密地將人團團圍住。
“你很好。”傅琛說得緩慢,有些難以啟齒,可有的話如果現在不說,就來不及了,“跟你結婚我很幸福。”
何青荷動容。
他沒想到他只是想搬出去而已,竟然把傅琛逼到這種地步。
一般小夫妻吵架,一氣之下回娘家,不算什么大事,可他們就連這點也與普通夫妻不一樣。
分居,對于凡事按部就班,從不脫軌的傅琛來說,等于程序運行錯誤,是不可饒恕的差池。
恐怕他的字典里,就沒這兩個字。
太難為傅琛了。
何青荷抿抿嘴唇,深吸一口,反客為主,翻手握住傅琛,說“我也很幸福。”
如果問何青荷,結婚幸福嗎,他一定給出肯定的答案。
傅琛聞言,眸光閃動,說“那就不走,有事留下來慢慢解決。”
何青荷抓著傅琛的手,指尖用力,像是給傅琛傳遞他的決心。
他說“可這樣還不夠,我要更多。”
他要更加熱烈更加激烈的情緒,他要在靜如死水的生活里掀起波瀾。
繼續留在家里,只會在原點不停打轉,永遠找不到出路。
傅琛看著何青荷的眼睛,平日這雙眼眸總是柔柔閃動著星光,如今何青荷眼里的光芒更甚,漂亮得近乎耀眼。
是因為要離開了,所以充滿喜悅嗎。
這個猜想讓傅琛手指抽動,下一刻,何青荷松開了他。
何青荷說“我不用帶什么東西。”
他不是一時之氣,而是醞釀許久,恐怕早做好了準備。
何青荷說完,就這樣兩手空空地走向大門。
傅琛剛才是處理器沸騰過載,手腳僵硬不停使喚,現在卻反了過來。
中央處理器漸漸冷卻,接受了何青荷一定要離開的現實,開始計算后續應該怎么辦。
理智告訴他,應該給何青荷空間,何青荷提出分居的時候,態度非常客氣,循序漸進,說明有考慮到他的感受。
他可以表現得大度一些,打開牢籠,放鳥兒振翅飛翔。
這樣才是一個大方體貼的伴侶。
可傅琛的身體違背大腦的指令,想要沖上去攔住何青荷。
想攔住何青荷,不讓他走出大門半步,如果他執意要走,他就直接圈住何青荷的腰,把他抱起來帶回房間。
關住牢籠,鎖住大門,讓何青荷永遠無法離開。
這不是紳士的行為,不符合他的設定。
理智說不行,身體卻想那么做。
最終,精密的機器無法違背中樞的指令,最后傅琛只能眼睜睜看著何青荷走出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