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停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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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那位把你納進宮”
后面那句,他說的很小聲,宋岫懶得計較,淡淡,“你怎么在這兒”
“我怎么不能在這兒”公雞似的梗著脖子,楊思文驕傲,“好歹楊家也是三代皇商。”
宋岫平靜地看著對方。
“好吧,其實是我爹病了,這才換我來頂包,”莫名弱下幾分氣勢,楊思文聳聳肩,又動動鼻尖,“我說你拿什么熏的衣服,還挺香。”
然而,尚未等楊思文靠近細聞,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就擋住了他,“楊公子自重。”
得,又是那個冰塊臉侍衛。
楊思文想,真不愧是新帝的鷹犬,把人看得和囚犯一樣。
近來禁軍大肆在京中捕人抄家,連帶著街市冷清生意難做,他真是煩透了這群狐假虎威、只會朝內揮刀的兵。
但還沒等楊思文嗆聲,外頭就傳來李延福尖細的嗓音,“陛下駕到”
殿內頓時鴉雀無聲。
連楊思文這樣刺頭的紈绔都閉了嘴,偷偷溜回自己的位置。
比起敬畏,空氣中涌動的氛圍更像是恐懼,宋岫瞧見了林靜逸,對方走在景燁身側,似是瘦削許多。
景燁則更夸張,印象中溫潤的五官,已逐漸露出陰鷙的底色。
伴隨著吾皇萬歲萬萬歲的跪拜,他拂袖落座,正欲抬手叫眾人平身,余光卻掃見端坐原位的宋岫。
嗓音嘶啞,景燁開口,“陸卿這是何意”
“病體未愈,”古井無波,宋岫答,“陛下見諒。”
“既如此,跪就免了,”知曉對方是故意激怒自己,景燁視線掃過青年殷紅的唇,沉沉,“過來替朕斟一杯酒。”
斟酒布菜這類伺候人的活兒,向來是太監負責,此言一出,幾位武將的臉色當即黑如鍋底
再怎么說陸停云也曾為大靖立下汗馬功勞,怎能在眾目睽睽下,受此等羞辱
偏偏位于視線中心的青年淡定如初,起身,脊背挺直,一步一步,行至首座。
嘩啦。
清冽佳釀溢滿瓷杯,宋岫抬臂,語調恭敬,“殿下。”
他音量極輕,唯有首座附近的幾人能聽到,行動間,絲絲縷縷甜膩的香味襲來,細品卻隱隱夾雜著腥氣,仿若鐵銹。
這般熟悉的稱呼、這般熟悉的角度,景燁神思恍惚,一時竟分不清自己是夢是醒,未等他細想,下一秒,青年胸口便綻開大片血跡。
又來
又是這個陰魂不散的場景
連生辰也不讓他消停
急怒攻心,景燁條件雙目泛紅,血壓飆升,條件反射伸手去掐宋岫脖頸,卻忽然感到眼前一黑,砰地向后摔去。
喉頭腥甜,他猛地噴出一口粘膩,引來周遭兵荒馬亂的叫喊,“陛下”
“陛下您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