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視線下滑,看見江森脖頸上露出地細微紅痕。
江森察覺到他的視線,并無任何遮掩的意思,身體向后靠去,將茶杯放下。
茶杯落在桌上時,水面顫動,幾滴翠綠的茶湯落在桌上。
李默收回了視線,他唇角幾乎有了幾分譏誚,“亞連還沒到嗎”
“他可能還沒醒。”江森頓了下,道“他最近有些憊懶,喜歡在下午小憩。”
李默的語氣沒什么喜怒,道“他沒有分寸,你不要也沒有分寸。”
江森笑了下,“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情人都養在身邊了,你說呢
怪不得要亞連出來住,原來是早早打算好了各不相干是么
李默臉上的笑意愈發譏誚,卻沒有說出來,只是道“讓亞連趕緊過來,這次主要還是聊一下關于議長競選的事。目前正在洽談具體的競選日期,但可以確定的是副秘書長會在競選前卸任。”
江森眸色明滅,他道“正秘書長已被暗殺,副秘書長卸任,難不成是要啟動臨時兼任法案”
聯邦中心法院秘書長一職位說大不大,說小絕對不小,職位并無多大實權,但卻是維持中心法院與各方勢力平衡的職位,也就是談合作,又不能一直合作。元老院通過秘書長給中心法院施壓,中心法院也會通過秘書長給財團施壓,財團也能通過秘書長反過來向元老院施壓,秘書長則會選擇給監察院施壓來解壓。
這樣一個職位,往往也是各大勢力都想安插人手的時候。秘書長通常由眾議會選出,副秘書長則由上議會選出,一般來說,擁有議長身份只能獲得競選秘書長或副秘書長的權力。但如果兩名議長同時空缺,則會啟動臨時法案,即由眾議會議長
兼任后再競選。
“這次應該會很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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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森笑道“難怪今天開車時看到了很多標語。”
他話音剛落下,一名下屬便前來匯報了消息“亞連少爺說他現在不想見客,非要見的話就投影,不接受拉倒。”
江森望向李默,李默抬起手,默許了。
下屬點亮了桌上的裝置,下一秒,一個語音圖標浮現上空。
李默蹙眉,“什么意思”
“我不想跟你們見面,不行嗎”語音聲紋顫動,亞連的話音帶著些怨氣,“反正我說什么你們都不會管我,又何必假惺惺地讓我參加什么會議”
李默挑起眉,“我只是聽說你精神好了很多,想來見見你。”
“想來見見我”亞連的話音有了幾分尖銳,他望著投影在面前的李默。他身上的小裝飾比平日要更加華貴,無論是領夾上的寶石還是胸前的表鏈,光影折射中都將他的昳麗秾秾襯得愈發矜貴,連帶著身上沉郁的威壓也消散了許多,只剩冷冷的鋒芒。
亞連譏笑起來,“你是想來看看我這個你眼里的蠢貨過得多么慘吧我偏不給你看,我也偏要告訴你,我過得好極了”
李默聞言只是淡笑了下,話音很輕,“你那點腦子該用在更合適的地方。”
他話音之中有這些溫柔,亞連幾乎要以為他還是以前寵溺自己的叔叔,還是那個會給自己帶禮物、會教自己、會開導自己的長輩,一時間他覺得更作嘔了。
亞連的頭有些暈厥,似乎又嗅到了那個夜晚的酒液,感受到脖頸上的窒息感,還有濃烈至極的惡意。他笑起來,“我是沒有腦子啊我樂意,我只要長得夠漂亮,有的是人來愛我。我再蠢,我還可以有很多年去長大。不像叔叔,要嫉妒我到差點掐死我哈哈哈哈哈。”
李默的臉色陰郁起來,卻也只有一兩秒,又冷淡地道“看來的確沒有見你的必要,畢竟你也沒有做決定的可能。那我直接通知你,三日后,你和江森必須要出席三城眾議會議長的競選現場,并且回應你那些爛攤子的事。”
“你休想,我不會去,我不僅不”
亞連大喊的聲音驟然停止。
只有什么東西悶悶落在地上的聲音。
江森蹙眉,道“亞連”
亞連安靜了許久,只有很輕的喘息聲響起,接著,便是疑惑的,帶著顫抖的聲音。
他道“你們在說什么我剛剛在說什么”
“你是又發病了,還是終于清醒了”
李默扯起了唇,正要說話,便聽見通話掛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