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湊過去,卻先聽到氣流一樣的聲音,“廢物”
他的話音里有著哭腔,可他依然哭不出來,只能斷斷續續說著話。
我道“我可以讓他陪我應對這一切嗎”
“陳之微,不要再胡攪蠻纏了。”
李默的話音中有著沙啞,語氣中有著顯而易見的冷意,“亞連已經為你做到這個地步了,你卻還要用他去成為你的政治工具嗎”
我看向李默,他鏡片下的金眸有著暗色的火焰,我問道“到底誰才把亞連當做政治工具呢李默,很久不見,但我真希望這是最后一次見面,可惜不是。”
我的話說完后,我感覺李默的呼吸急促了些,他瞇著眼看我,“這就是你想說的”
我看向醫生,“麻煩將亞連的擔架送到演講臺上。”
李默的話音幾乎從唇齒間吐出,他的手幾乎要抓住我的手腕,卻又在觸及的瞬間抽回開始整理袖口。他最終只是側身,低聲道“陳之微不要再胡鬧,即便你進了監獄,我依然有辦法讓你出來。起碼現在,讓亞連安靜地躺著,不要再”
他的話音顫抖了幾分,眼中甚至有了幾分壓抑的情緒。
當李默說完這句話時,他幾乎想要扯起嘴角,露出一個滑稽的笑來。這一切太荒謬了,他在這一刻竟然真的希望她死在教會當中,而不是在這一刻,成為亞連灼燒自我的引子,讓他對亞連的行為感到可笑又可悲時,又產生更加深刻的恨與嫉妒。
令人厭惡的惡心的情緒。
它幾乎讓李默也要成為一團火焰,毫無差別地去攻擊所有人。可這火焰被她輕飄飄的一句話所熄滅,陰濕的冷意纏繞在周身,令他腦子一陣陣昏黑。
“我覺得我陪著亞連,他會好點。”
我說完后,看向了擔架上的亞連,伸出了手。亞連的手已經被血液浸染,紅艷艷的一片,那干涸的血跡令他的手也皺巴巴起來,他只是用盡最后力量握住了我的手。
亞連的眼角有著淚水,渙散的褐色眼眸也有了光澤,他依然費力地罵我“廢物你”
醫生啟動了傳動設施,很快的,擔架被送上了演講臺正中心。
我也走上了臺階,將演講臺上的一瓶玫瑰花挪到了角落,又扯過椅子,坐在了亞連的病床前。
我佩戴上了追蹤攝影和傳音裝置,看向了臺下的所有人,問道“你們聽得見嗎”
dquooga”
一大片笑聲與尖叫聲傳來。
我問道“你們覺得很好笑嗎”
臺下仍是一片笑聲。
委員會的人有些不愿意了,道“請你回應下有關場館動亂的事情,如果你不能給大眾一個合適的回應的話,就應該接受調查,讓官方進行回應。”
我道“我知道,不要著急,畢竟我也享受了幾天政客體驗卡,我知道你們的流程。”
委員會的人一時間噤聲。
我握緊了亞連的手,閉上眼,最后我道“你們知道嗎這樣的笑話有人笑不出來,這個笑不出來的人,如今用他的生命告訴你們,他覺得不好笑。”